不远处，梁国恕正被人半搀着走来，本是打算监督演武，谁料一声巨响吓得他差点坐地。
他脸色发白，看着那被连环射穿的靶子，嘴唇抖了抖：“这……这是人能造出来的东西？”
“神弩。”
听到梁国恕的低声喃喃，苏宁昭转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目光冷静至极，没有一丝挑衅，却偏偏让梁国恕心底一寒。
开口似乎是他想反驳些什么，但却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梁国恕看着将士们操练的那股气势，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似惧非惧，似敬非敬，只觉得那股力量不是凡人所能掌控的。
“这……也许真有神灵在庇佑？”
梁国恕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喃喃出声，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心中的不安。
只见苏宁昭立于台上，神情肃穆，手按剑柄，背后旌旗翻飞。
阳光穿过云层洒下，一道光正好落在她的盔甲上，反射出刺目的亮芒。
那一刻，士兵们几乎是本能地跪下，齐声高呼。
“将军威武！”
“神恩长宁！”
梁国恕听着这一声声呼喊，只觉天旋地转。
眼前的这一切，似乎全在昭示着一个他不愿承认的事实。
这座城的军心已不属于他，也不属于朝廷，而是被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力量所牵引。
现实世界里，林凡眯着眼看着屏幕，笑容中带着几分满足。
屏幕上的信仰数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
【信仰之力：+3200】
【长宁军心同步率：37%【表情】68%】
“漂亮。”
他微微眯起双眼低声道，屏幕上那金色的数值跳动得像心跳。
有了这套军械，有了此般上涨的军心，苏宁昭算是在上次赵坚背叛的元气大伤后重新站稳了脚跟。
至于梁国恕……那人怕是连自己都不知道，早已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想到这里，林凡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下一步嘛——”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思索着喃喃道：“既然军心已定，那就该让这城的信仰，彻底活过来。”
就在这时，游戏屏幕再次弹出提示。
【解锁支线：神启军魂】
【任务描述：长宁军心将凝为一体，触发‘军魂共鸣’，可赐临阵奇迹。】
“有意思。”
“看来，苏宁昭这边的戏，还远没完。”
…………
…………
梁国恕这几日病得厉害，白日里人前强撑着出面巡视，夜里却常常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成宿成宿的睡不好觉，眼圈乌青，整个人像是被阴影吞了一般。
那日他在众目睽睽下跪拜神龛，事情虽被压了下去，但到底还是传了出去。
士兵暗地议论纷纷，连军中几位校尉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微妙。
“疯了。”
“神灵惩戒？”
“反正如今军心都在苏将军那边……”
“…………”
每一句低语都像钉子，扎得他心里发疼。
梁国恕深吸一口气，心中是说不出的憋屈。
他心中清楚，若是再这么下去，自己就当真要在长宁城跌大跟头了。
想到这里，梁国恕转身拿起纸笔，神色严肃的在密信上落笔。
“长宁新军，名为操演，实为私练。”
“苏宁昭借神明之名，惑乱军心，图谋不轨。”
“臣请陛下明察，早定方略，以免生变。”
每落一笔，他的眼神便更阴沉一分。
写罢之后梁国恕抖了抖手，将信折叠上封蜡，递给心腹。
“用最快的驿路，交予户部尚书沈廷安。”
“切记，只交他本人，旁人谁问都不许说。”
那心腹应声而去，神色肃然，很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梁国恕揉着眉心，低声喃喃道：“苏宁昭啊苏宁昭……”
“你的神明，就算再神，能神得过天吗？”
…………
…………
“长宁守住了，可我这边，还得想办法守住自己。”
林凡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扫了一眼游戏界面。
屏幕上，苏宁昭的立绘依旧挺拔，眼神冷静。
但自己若是在现实里垮了，再多的信仰值也只是镜花水月。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凡，在吗？我进来了啊。”
伴随着熟悉的嗓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中年男人探头进来，头发花白，额角几道皱纹，却有股干净利落的精神劲儿。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赵启明。
“赵叔？”
林凡愣了下，赶忙站起来。
“哎呀，你这小子，还愣着干嘛。”
赵启明笑着摆摆手，随手把门带上，手里还提着个文件袋。
“我刚从外头回来，帮你拉了点儿订单，全是以前咱们厂子合作过的老客户。”
“渠道稳定，人也信得过。”
他拍着胸脯开口说道，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真拉到了？”
林凡愣了愣神，差点没反应过来。
虽然自己跟赵启明打折包票说搞这些冷兵器生产没问题，但赵启明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不放心。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成果，干脆任由赵启明去给厂子拉点儿订单也行。
赵启明呵呵一笑，把文件袋往桌上一放，“这不？”
“你看看这几家，都是以前老林还在的时候我们常供货的。一个月内就能签回第一批。”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忙着应付孙河那边的纠纷，怕资金链断了，我就去帮你兜兜底。”
林凡伸手接过文件，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他一页页地翻着，上面印的都是熟悉的厂章和签名。
那几个客户确实是林氏老合作方，自从父亲去世后，因为股权被孙河那帮人侵吞、管理层内讧不断，这些合作都被对方给挖走了。
如今能重新谈回来……这不只是订单，而是希望。
“赵叔，我……”
林凡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发紧，一时间说不出话。
见林凡这副模样，赵启明却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傻小子，说什么谢不谢的？”
“你爸那会儿要不是拉我一把，我们全家当年连饭都吃不上。”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顿，声音忽地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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