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的肚子上，有一道狰狞的刀伤！
伤口很大，足有手掌长！
很深，已经捅穿了腹腔！
残破的内脏从伤口露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天杀的！”
“这群畜生啊！”
叶子玄牙齿咬得咯咯响，胸腔里的怒火犹如喷发的火山。
他能想象到，大妹遇到土匪的时候，肯定拼了命在反抗。
而那群丧心病狂的土匪，不但侵犯了她，还在恼羞成怒的情况下，捅了她一刀！
“哥……别生气……”
叶星眠伸出冰凉的小手，摸了摸叶子玄的脸：
“娘说，你是咱们家的希望……我一个女孩子……死了没事，只要你活着就好……”
“不！”
叶子玄紧紧抱住她，眼泪滴在她的脸上。
“咱们家少了谁都不行！”
“大妹，你听哥的，你不准死，知道吗？”
“哥还没让你过上好日子，还没带你去城里看花灯呢，你怎么能死？”
“哥！”
叶星眠的声音越来越弱。
“对不起！”
“我身上好痛……”
“小黑还没回来……”
小黑是叶星眠不久前捡来的一只羊。
那只羊浑身漆黑，平时最黏叶星眠。
“哥，小黑去山沟沟里面吃草去了……也不知道遇到土匪没有……要是小黑没遇到土匪……平安回家了……你记得帮我喂它哈……”
叶子玄用力点头：“哥记得！哥一定喂好它！你再撑一撑，咱们现在就回家！”
“哥……我好喜欢看彩霞……”
叶星眠的眼神开始涣散。
“以前你去孟老夫子那里读书回来晚了，我做好饭，蹲在门口等你……看天边的晚霞……好美的……”
“哥……要是还有下辈子……我还做你妹妹……你多陪我看几次好不好……”
“好！哥答应你！哥以后天天陪你看日出、看日落！”
叶子玄抱着她，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哥……你真好……”
叶星眠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死后，她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
“大妹！大妹！”
叶子玄抱着叶星眠的尸体，痛哭不止。
眼泪混杂着鲜血一起往下流，滴的到处都是。
叶子玄恨！
他恨自己没用！
恨自己没能早点来！
更恨那些猪狗不如的土匪！
“杀！”
“我一定要杀光你们！”
“杀光你——们——”
叶子玄仰天怒吼，声音传遍了整个荒野，震得菜地里的黑菜叶子都扑簌簌直抖。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喊：
“哥！”
叶子玄猛地扭头，心脏又是一震：
“小妹！”
是小妹叶月浅。
“哥，真的是你？”
叶月浅见到叶子玄立马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叶子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起来震惊问道：
“小妹，你没事？”
他以为娘亲和强壮一些的大妹都遇害了，身子更为单薄的小妹肯定不能幸免，却没想到小妹还活着！
“大哥，你终于来了啊！我们出来剜菜，遇到土匪了！我好害怕啊……哇……”
叶月浅扑进他怀里，还没说完，就放声大哭起来。
“哥知道，哥知道！”
叶子玄抱住小妹，能感觉到她在剧烈地发抖。
“没事了，有哥在，没人能再欺负你了。”
他轻轻拍着小妹的背，像小时候一样安慰她。
小妹身上满是黑色的污泥，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可此刻，这种味道却让叶子玄无比安心！
至少，他不是孤家寡人。
他还有一个亲人在世上！
等叶月浅哭够了，叶子玄才柔声问：“小妹，娘和星眠都……你怎么没事？”
叶月浅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解释道：
“土匪来的时候，娘拉着我和大姐往菜地跑。大姐有劲，跑得快。我力气小跑得慢！到了菜地边的水沟那里，我更是脚一软，就摔倒了！”
“娘趁势把我推进了水沟里，并对我说，你在这水里躲好，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娘去将那些土匪引开！”
“我听娘的话，就钻进了污泥里，再也不敢出声。土匪没有看到污水里的我……”
“不久后，我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了娘的怒骂，大姐的哭声和土匪的笑……”
“后来，就没声了！”
“我也不敢出来！”
“等听到大哥你的喊声，我才敢爬出来……呜呜……”
说到这里，叶月浅又开始哭了起来。
叶子玄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却还是强忍着眼泪安慰着这个才十二岁的妹妹：
“别哭，别哭！娘和你大姐……都走了。哥会杀了他们所有人给她们报仇！”
“报仇？”
叶月浅抬起满是泥污的脸，眼里满是恐惧：
“那些土匪好凶的！他们有刀，人还多！”
“哥，你只是一个书生。读书，你很厉害，孟老夫子天天夸你！可打架，你能打得过他们吗？”
“放心！”
叶子玄抹了一把脸，眼中寒光闪烁：
“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哥了！哥现在……”
“快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在那里！”
“围上去！”
“别让他跑了！”
叶子玄一抬头，就见村口方向跑来了一群黑衣壮汉。
显然，土匪们发现了村口的两具尸体和一地血水。
在劫掠完洛古村之后，他们就顺着地上的血迹和脚印追了过来。
土匪们速度很快，转眼就来到了跟前，将叶子玄和叶月浅团团围住。
跑在最前面的土匪，黑老九，身高八尺，皮肤黝黑，胳膊比叶子玄的大腿还粗。
这家伙凶残至极，手里拎着一把鬼头刀，刀身上还沾着在村里砍人时候留下的碎肉。
黑老九走上前，上下打量着叶子玄，狞笑问道：“独眼龙他们三个是你杀的？”
“九哥，你别逗他了！”
旁边一个瘦猴似的土匪起哄：“你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怕是连只鸡都不敢杀，他怎么可能杀了他们三个？我看杀独眼龙的肯定另有其人！”
“就是就是！”
另一个脸上长满白斑的土匪拍着黑老九的胳膊，谄笑道：
“你看这小子头发黑长，唇红齿白，长得可真俊啊。那小丫头看着也不错！九哥，咱们把他们抓回去吧！这样哥几个今晚还能好好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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