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的嘴唇抿了抿,翻开了文件夹的下一页,轻声说道:“阵亡七人。其中五人是在搬运弹药时,被重甲丧尸砸塌的墙体碎片击中,当场牺牲。另外两人,是在清理一头装死的速度型丧尸时,被偷袭牺牲。”
“受伤人员……零。”
零。
这个数字,是如此的残酷而真实。
在这个末日里,一旦被丧尸近身,就没有“受伤”这个选项,只有死亡和……被转化。
这七名牺牲的战士,甚至没能变成丧尸,就被狂暴的力量直接夺去了生命。
王华闭上了眼睛,指挥室里一片死寂。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一个破碎的家庭。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睁开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悲伤,只剩下如钢铁般冰冷的决绝。
他看着窗外那染血的晨曦,心中默默地列出了今天的任务清单:
第一,派突击队,不惜一切代价,前往会展中心,取回那部加密卫星电话!
第二,组织精锐力量,突袭江城区武装部,夺取那批至关重要的武器!
第三,将变异丧尸的样本送到苏晚晴的实验室,启动生化武器的研发!
第四,安抚民众,抚恤牺牲的战士家属,重新修补和加固围墙。
新的黎明已经到来,但对于王华和整个曙光基地而言,这只是另一场更加艰难的战斗的开始。
希望的曙光,需要用钢铁般的意志和滚烫的鲜血,才能从这无尽的黑暗中,生生撕开一道裂口!
天光大亮,晨曦的微光透过指挥室的窗户,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王华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死寂,冷硬得像是两块钢铁在摩擦。
“林雪,通知后勤部,立刻准备七具最好的棺木,抚恤金按最高标准的三倍发放。告诉牺牲战士的家属,他们的亲人是英雄,是整个曙光基地的英雄!他们的名字,会被刻在基地未来的英雄纪念碑上,永远!”
“是!”林雪用力点头,眼眶泛红,转身快步离去。
王华转向身边一位始终沉默不语,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他是基地突击队的队长,前特种兵,陈建国。
“老陈,你亲自带队,挑三十个最精锐的弟兄,跟我走一趟。”
陈建国一愣:“主任,去哪?”
“会展中心,还有江城区武装部。”王华的目光投向窗外,那座在晨曦中若隐见现的会展中心大楼:“我们需要那部卫星电话,更需要武器。弹药消耗太快了,再来一次昨晚那种规模的尸潮,我们撑不住。”
“明白!”陈建国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
“另外,”王华的目光转向另一侧,那里站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气质斯文的中年人,他是基地的副主任,主管后勤和民政:“老李,基地内部的防御工事修补,幸存者安抚工作,就交给你了。记住,稳定压倒一切。”
“放心吧主任。”老李推了推眼镜,神情凝重。
“最后,”王华拿起桌上的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块从变异丧尸身上切下的甲壳组织:“把这个,立刻送到苏晚晴的实验室。”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是混杂着期待与决绝的锋锐。
“告诉她,我需要能对付这些‘铁罐头’的武器,越快越好!”
半小时后,三辆经过改装的军用卡车和一辆越野车,咆哮着冲出了曙光基地的大门。
王华坐在头车的副驾驶上,手中紧握着一把95式自动步枪,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街道两旁废弃的车辆和随处可见的干涸血迹。
会展中心距离基地只有五公里,但在末日里,这是足以致命的距离。街道上零星游荡的丧尸被卡车的轰鸣声吸引,嘶吼着扑来,却被车头加装的撞角轻易碾碎。
“保持警惕!注意高处!”陈建国在通讯频道里冷静地指挥着。
车队一路疾驰,有惊无险地抵达了会展中心。巨大的玻璃幕墙早已破碎不堪,大厅里一片狼藉。
“一组守住门口,二组跟我来!”王华一马当先,带着十名队员冲了进去。
根据幸存者提供的情报,那部加密卫星电话存放在三楼的VIP休息室里。楼梯间被杂物堵塞,他们只能从相对完好的消防通道向上突进。
“吱呀——”
一扇虚掩的房门突然被撞开,一头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猛地扑出,直奔队伍最前方的王华。
“砰!”
王华头也不抬,手中的步枪仿佛成了他身体的延伸,一个精准的点射,子弹瞬间掀飞了丧尸的半个头盖骨。
“清空所有房间,不要留任何死角!”陈建国的命令简洁而有效。
队员们配合默契,两人一组,交替掩护,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清理着每一个潜在的威胁。很快,他们便抵达了三楼的VIP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是厚重的实木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爆破。”王华言简意赅。
一名队员立刻上前,在门锁位置安放了小剂量的塑胶炸药。
“轰!”
一声闷响,门锁被炸得粉碎。陈建国一脚踹开大门,队员们鱼贯而入,枪口指向室内。
房间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变成了丧尸,正被爆炸声惊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他的尸体旁,一个银色的手提箱静静地躺在那里。
几声短促的枪响过后,房间重归寂静。王华走上前,打开手提箱,那部黑色的加密卫星电话完好无损。
“目标到手,撤!”
与此同时,另一队人马在陈建国的带领下,直奔江城区武装部。武装部的大门被一辆侧翻的公交车堵住,显然是末日爆发时有人试图构筑防御工事。
他们没有耽搁,直接从侧面的围墙翻了进去。武装部的院子里,游荡着十几头丧尸,都是由原来的工作人员转化而成。解决它们没费多少力气。
真正的麻烦是武器库。那是真正的铜墙铁壁,钢筋混凝土结构,还有一道厚重的防爆铁门。
“没有钥匙,只能用C4了。”陈建国检查了一下门锁,果断下令。
足足五公斤的C4被安放在大门最脆弱的几个结构点上。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厚重的铁门被炸得向内扭曲变形,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