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并没有在办公室。
苏晚晴问了门口的守卫，得知王华去了教学楼的天台。
当她推开通往天台的沉重铁门时，一股夹杂着寒意的夜风迎面扑来，吹起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
天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凭栏而立，眺望着远方沉寂如死水的城市。
他没有穿厚重的外套，只着一件单薄的作战服，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背脊在清冷的月光下，勾勒出一道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听到身后的动静，王华转过身来。
当看清来人是苏晚晴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月光下的苏晚晴，褪去了白天的疲惫与紧绷，多了一份别样的风情。
她身材高挑而匀称，即便是在略显宽松的冲锋衣下，也无法完全掩盖那惊心动魄的曲线。
笔直修长的双腿被一条深色的工装裤包裹着，显得干练而充满弹性。
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一贯的清冷，但那双平日里锐利如刀的凤眼，此刻在月华的映照下，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探究。
特别是她走近时，那股从容不迫的气场，混合着知识分子特有的知性与成熟女性的独特韵味，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王华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是一个无论在文明时代还是末日废土，都能让绝大多数男人为之侧目的女人。
“苏教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王华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睡不着。”苏晚晴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目光同样投向了远方的黑暗：“王首领似乎也心事重重。”
“谈不上心事，只是在想，明天去哪里给大家找吃的。”王华笑了笑，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晚晴沉默了。
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王华的眼睛：“粮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林雪把新的分配方案给我看了。”
“哦？那你觉得，我这个决定，是不是很愚蠢？”王华饶有兴致地问。
“不。”苏晚晴摇了摇头，声音清冷但无比笃定：“我只是想代表我身后的三千一百二十七人，向你道一声谢。”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句最简单的话：“谢谢你的信任。”
“信任是相互的。”王华看着她：“你敢带着三千多人来投奔我，把所有人的性命都押在我身上，我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还算什么首领？”
苏晚晴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判断，或许有些片面。
“我来，除了道谢，还想和王首领探讨一下我们共同的未来。”苏晚晴很快调整好情绪，恢复了她作为科研学者的一面。
“哦？愿闻其详。”
“关于丧尸。”苏晚晴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对于它们的来源，你有什么看法？”
王华沉吟片刻，说道：“在末日爆发初期，我接触过一些信息，有猜测是某种地外病毒通过陨石降临，也有说法是远古冰川融化，释放了被封存的史前病毒。”
“但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三种可能——生物武器泄露。”
王华自然不可能告诉苏晚晴，他是重生过的人。
这个推测让苏晚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和她的部分猜想不谋而合。
“你的依据是？”
“进化。”王华吐出两个字：“这些东西的进化速度太快了。从最初行动迟缓的普通丧尸，到后来出现速度型、力量型，甚至我听说在一些大城市里，已经出现了懂得简单指挥，拥有初步智慧的特殊感染体。这种定向的、高效的进化模式，不像是自然演变，更像是……程序设定好的升级。”
苏晚晴的心头一震。
“程序设定……”她喃喃自语，这个词汇精准地击中了她研究中的某个盲点。
“没错。”王华点头：“就像一个被释放出来的战争程序，第一阶段是全面感染，瘫痪人类社会。第二阶段，就是清除幸存者。我们现在，正处于第二阶段。”
“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苏晚晴的声音有些干涩：“那我们面对的，就不是一场天灾，而是一场……针对全人类的战争。”
“是战争，就总有结束的一天。”王华的眼中燃烧着火焰：“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个程序的源头，或者找到它的漏洞，就一定有办法终结这一切。”
“可是，这一切目前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也许我的推测是错误的。”
苏晚晴深深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的战略眼光，远超她的预料。
她忽然觉得，自己当初选择投奔他，或许是末日以来，做出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我明白了。”苏晚晴郑重地点头：“我的团队里，有病毒学、生物学和工程学的专家，我们会立刻成立专项小组，从你提供的这个方向入手，开始研究。如果有任何发现，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王华点头：“专业的事，就交给你们这些专业的人。而我，负责让你们能安安心心地坐在这里搞研究，吃饱穿暖，不受任何打扰。”
两人的对话，在这一刻达成了一种全新的默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林雪小跑着上了天台，看到苏晚晴也在，愣了一下。
“王哥，苏教授。”她先是打了声招呼，然后转向王华，面露难色：“那个……有个事得跟您汇报一下。”
“说。”
“基地的住宿安排……出了点问题。”林雪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苏晚晴：“因为新来的人员太多，所有的空余房间，包括我们预留的干部单间，都已经住满了。刚刚统计下来，最后……最后只剩下苏教授一个人，没有地方安排了。”
整个天台，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王华也愣住了。
他光想着粮食问题，却把最基本的住宿给忘了。
让一个身份如此重要的教授，去和几十个学生挤大通铺？
这显然不合适。
可整个基地，确实已经挖不出半间空房了。
王华的目光扫过一脸为难的林雪，又落到身旁默然不语的苏晚晴身上。
他犹豫了一下。
仅仅是一秒钟的犹豫。
随即，他做出了决定，语气平静地说道：“这好办。”
他转向苏晚晴，目光坦然：“苏教授，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你先住我的房间。我睡办公室的沙发，或者在地上打个地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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