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曾经的拳王

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他们身上没有被丧尸撕咬的痕迹，致命伤全部来自斧头、钢管和消防栓……这是人类的自相残杀！

而在屠场的中央，仅剩下不到十个人，一群瑟瑟发抖的老人、妇女和孩子，惊恐地缩在一个角落里。

在他们身前，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如同一座山，守护着这群最后的幸存者。

他的胸口、腹部插着好几把尖刀，鲜血浸透了他厚重的冬衣，脚下已经汇成了一片血泊。

他手持一根变形的钢管，拄在地上，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还有活口！”保安李卫低声道。

王华的内心被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愤怒充斥。

为了什么？为了几块饼干？一瓶水？就在这末日里，对自己的同胞挥起屠刀？

他不再隐藏，大步走了出去。

那群幸存的老弱妇孺看到突然出现的三人，发出了惊恐的低呼，而那个濒死的男人也艰难地回过头，浑浊的目光看向王华。

王华快步上前，想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撑住！我们是来救你的！我们有护士！”

男人却抬起一只血手，死死地抓住了王华的手臂。

他的力气出奇地大，仿佛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回光返照。

“别……别白费力气了……”男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说一个字，都有鲜血从嘴角涌出：“我……我知道自己的情况……”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王华的眼睛，那是一种审视，一种托付。

“你的眼睛……很干净……”男人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像他们……那些畜生……你是个好人……”

王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男人用尽全身力气，抓着王华的手臂，将他的视线引向自己身后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年轻女人和一个抱着布娃娃、眼神空洞的小女孩。

“求你……咳咳……求你……”男人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喷涌：“照顾好她们……我的妻子……和孩子……”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不甘。

“她们……什么都不会……在这世道……活不下去的……”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不远处那对母女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温柔，仿佛用尽了此生最后的力气和爱恋。

下一秒，抓住王华手臂的手猛然松开，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地的血花。

那双至死都望向妻女的眼睛，再也没了神采。

“我，我见过他！”

“在电视上见过！”临城拳王邹瑞明。

陈兵惊恐的说到。

这可是他曾经的偶像，没想到现在竟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华咬了咬牙。

这样的情况，此时此刻在华夏境内各个地方都在发生。

他必须加快速度，在这场灾难之中，拯救出更多的人。

整个地铁站台，死一般的寂静。

王华僵在原地，看着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对惊恐、悲伤、麻木的母女，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填满了他的胸膛。

他握紧了手中的消防斧，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将那柄消防斧重新挂回腰间。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恢复了一丝理智。

那群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幸存者。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脸上布满了污垢和泪痕，眼神里是如出一辙的恐惧与茫然。

“大家听我说！”王华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站台里却异常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身上，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浮木。

“我叫王华，是县一中的教务处主任。”

他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废话：“我们有一个安全的庇护所，在县一中，那里有坚固的围墙，有食物，有水，有同伴。现在，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愿意，就可以跟我们去那里，我们会提供一个安全的庇护所。”

人群中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绝望的眼神里，终于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家？在这末日里，这个词是何等的奢侈。

“但是。”王华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安全不是凭空得来的。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所有人，行动起来！把这里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搜集起来，食物、水、药品、工具、厚衣服……任何你们觉得有用的东西，都找出来！我们要把它们一起带回去。记住，我们带回去的物资越多，我们在庇护所里的生活就越有保障！”

他的话语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这些麻木的人群中。

末日中求生的本能被唤醒，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为了活下去而拼一把。

一个中年男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我们……我们听你的！”

“对！我们听你的！”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人们互相搀扶着，开始行动。

王华走到那对已经陷入巨大悲痛的母女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了那个抱着布娃娃、眼神空洞的小女孩身上。

他蹲下身，看着那个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年轻女人，声音放得无比轻柔：“嫂子，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女人没有反应，只是死死地抱着女儿，仿佛那是她世界的全部。

王华没有再多说，只是对旁边的李卫和陈兵递了个眼色。

两人会意，开始组织幸存者们进行高效的搜索。

一开始还有人对触碰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感到犹豫和恶心，但当第一个人从一具打手尸体的口袋里翻出半包完好的饼干时，所有人的心理防线都崩溃了。

末日，将人性的底线一再拉低。

为了活下去，尊严和体面都成了无用的奢侈品。

很快，各种各样的物资被堆积在了一起。

二十几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和饮料，十几包方便面，还有从各个背包里翻出来的零食，如薯片、巧克力棒、牛肉干，加起来竟也装了满满两大袋。

药品很少，只有一些零散的创可贴、感冒药和几板止痛片，但依旧被视若珍宝地收好。

最有价值的是工具和杂物。

他们找到了三把水果刀，一个瑞士军刀，好几个打火机，五六个充电宝，以及从尸体上扒下来的七八件厚实的羽绒服和冲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