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师父会不会……”
“应该不会吧，我们都这样……这么多次了，他老人家，这会儿肯定在禅房打坐呢。”
“嗯嗯。”
……
后山竹林深处，隐着一座不大不小的茅草屋。
屋内床榻上，一对男女正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扑克牌。
——自然，此“扑克”非彼“扑克”。
非礼勿视。
这座山，名为九仙山。山顶有座道观，叫九仙门。
观中仅有顾城与师父两人，再无其他师兄弟。
这让他时常觉得日子单调得发慌。
他曾不止一次问过师父，为何不多收几个弟子，最好多招些女弟子。
却总被师父淡淡一句“缘分未到”给挡了回去。
每日与一个老头子朝夕相处，正值青春年少的顾城，难免心绪浮动，意马心猿。
茅厕的废纸篓里，时常堆起一座小小的“雪山”。
顾城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用的纸自然也比常人多些。
要说他最期盼的事，莫过于背着竹筐，溜到山下集市采买。顺便……与镇上的那位女子“打打扑克”。
一周“玩”上两三次，倒也勉强解了那份躁动。
这一局“牌”，打了近一个时辰。顾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床榻上起身，
“今天就这样吧，我得回去了，再晚师父该饿肚子了。”
女子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与未尽兴，嘟起嘴嗔道，
“每次都这么匆忙……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嗯，”顾城沉吟片刻，盘算着说，“下次，你提前帮我把菜备好，我们便能直接过来，也能多些时辰。”
“……好吧。”
顾城每次采买的食材无非那几样，她早已记熟。
他背起竹筐，推开有些斑驳的木门，正要迈步而出，身形却猛地僵住。
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静默地立在门外，负手而立，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顾城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微颤，“……师、师父！”
肩上的背带滑落，竹筐“咚”地一声掉在地上。
里面的西红柿、青菜、西兰花……滚了一地。
师父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辰，他明明应该在禅房打坐才对！
他偷偷来了这么多次，从未失手，今日竟被师父当场撞破！
平日里，师父待他极为宽和，只要不触犯门规，任他嬉闹玩耍，也从不动怒。可如今……
师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透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有失望，有痛心，似乎……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释然。
师父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缓缓挥了挥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你走吧。”
“师父！您……您是要将徒儿逐出师门？”顾城急忙辩解，“我与她真的只是……我们没做什……”
“你走吧。”依旧是那句话，打断了他的解释。
顾城怔在原地，双眼迅速布满血丝，两行热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他是个孤儿，是师父当年上山采药时捡到的，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抚养长大。
九仙门就是他唯一的家，师父就是他最亲的人。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针灸、百草、穴位、药膳……这些早已融入他的骨血，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如今，却因一时妄念，要被赶出家门。
顾城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下头去：
“师父，徒儿知错了！求您饶过徒儿这一次吧！”
师父的声音依旧沉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三个时辰后，收拾好东西，自行下山。”
一股混合着铁锈味的苦涩猛地涌上喉咙，心脏像被无数细针扎刺般疼痛。顾城知道，师父一旦做出决定，绝无转圜余地。
再多哀求也是徒劳。
错在他自己，动了凡心，犯了淫戒。
“师父……徒儿不孝，日后……请您务必保重身体。”说完，他再次朝着地面，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随即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上道观走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师恩，只能拿出男儿膝下的黄金，磕此响头，谢您多年养育教诲之恩。
师父立于茅屋门旁，望着那道逐渐消失在山道尽头的、微微颤抖的背影，轻轻抚过雪白长须，眼中复杂情绪尽数化为一声悠长叹息，低声吟道：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九仙门太小，困不住你了。去吧，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莫要陪着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虚度了光阴……”
……
三日后，中海。
顾城站在马路街头，眼珠子都快不够用了。
汽车行驶在柏油路面，轰鸣声川流不息；周围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参差不齐排列；穿着时尚的行人走在人行道上，有小跑的，有缓步走路的，还有的是低头族。
他站在街头，嘴巴半张半阖，双眸透露出一抹震惊。
他去到最远的地方，便是九仙门的山下集镇。
像是中海的高楼大厦，自然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
此刻，只觉得无比新奇，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背着一个或大或小的包袱，走在大街上，脸上时刻挂着一抹新奇的笑容。
就在这时，街道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顾城本能地转过头，望向声源处，只见十几个男男女女围在一起，目光落在侧倒在水泥路面上的少女，她阖着眼，看样子已经晕过去很久了。
人群当中，有一两个人从口袋掏出手机，扣120。
顾城好奇地走过去，挤开人群，看向侧倒在地上的少女，
只见，她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长袖布棉衣，下半身穿着一件牛仔短裤，露出一对白皙的大长腿，水润光泽，让人欲罢不能，
全身散发出一股美妙而又迷人的味道，
她黑色的头发约莫垂至腰间，一对柳叶眉，小翘鼻，一双迷人的眉眼，菱形正好的嘴唇，
整体的身材凹凸有致，精美无比，像是一个洋娃娃躺倒在大马路上，
这种等级的美女，无疑让周围男人看得垂涎欲滴，更多的是拿出手机多拍两张照片。
可就是没有一人敢上前，生怕被讹……
“你听说了吗？我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一个女司机开车掉进河里，岸边有好几个男人，都没有一个愿意上去救人。”
“这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啊，都不敢被，都怕了……把某些小仙女给救了，完事了之后，还能告救她的那人说成侵犯，再赔一大笔钱，上演一出农夫与蛇的戏码。
所以，要我说啊，女的要是出了事，咱们可不能救人，如果是一个男的出了事，我能豁出性命去救。”
“嗯？为什么？”
“因为你把男的救了之后，人家还知道感谢你，把你捧在手心，而女的呢，则是直接掐着你的脖子，把你推进深渊，掉进谷底摔成一滩烂泥。”
“哦哦，好像……说得有道理。”
“……”
顾城想也没想，嗖的一下，从人群中冲出，上前营救少女。
他不懂这些套路，只是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他揽起少女的娇躯，指尖横在人中位置，感受鼻息气流微弱，忽冷忽热。
顾城紧绷的眉头舒展，暗暗道……还好，还有一口气。
他抬起少女的滑嫩细致，食指与中指并拢，一个剑指抵在少女的手腕处，轻轻用力下压。
缓缓阖上双眸，感受经脉的跳动。
“……这是，”顾城双眸陡然睁开，嘴唇轻启，“蛊毒？落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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