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疼得时不时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高飞把他扔在半路上。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县城门口,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高飞把杨奇带到一家看起来还算正规的医馆门口,说道:“到了,你自己进去治伤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说完,不等杨奇反应,他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杨奇看着高飞的背影,心里又气又恨,却也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进医馆。
高飞没心思管杨奇的死活,他直奔张员外家。
张员外家在县城的东街,是一座气派的四合院,门口有两个石狮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高飞走到门口,对守门的管家说道:
“麻烦通报一下张员外,就说有人来卖野猪心,是给小公子当药引的。”
管家上下打量了高飞一番,见他穿着粗布衣裳,身上还带着点泥土,有些怀疑,但想到自家小公子的病情,还是点了点头:
“你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没过多久,管家就出来了,对高飞说:“我家老爷让你进去。”
高飞跟着管家走进院子,院子里种着花草树木,打理得十分整齐。
来到堂屋,只见一个穿着绸缎衣裳、面色焦虑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正是张员外。
张员外看到高飞,连忙起身:
“你就是来卖野猪心的?野猪心呢?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高飞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颗新鲜的野猪心,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张员外连忙凑过去看了看,又闻了闻,脸上露出大喜的神色:
“没错!就是这个!新鲜的野猪心!”
他转身对旁边的仆人说:“快去给这位小哥拿一两银子来!”
高飞一听,顿时火了,把油纸包一合,脸色沉了下来:
“张员外,你这是不讲诚信啊!我听说你愿意出五十两纹银求购野猪心,怎么现在只给一两?”
张员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个乡下小子竟然知道自己许下的价钱。
他咳嗽了一声,说道:
“小哥,你可能是听错了。一两银子已经不少了,一头野猪也就值二十两左右,一颗猪心哪能值五十两?”
“城里不少人都知道你家小公子急需野猪心当药引,你亲口说的,谁能送来新鲜的野猪心,就给五十两纹银。现在我把猪心带来了,你却想变卦,这不是耍人吗?”
高飞心里清楚,张员外是觉得他是个乡下小子,好欺负,想压低价钱。
换做别人进了这高门大户,或许会被唬住。
但他可不在乎张员外是什么身份,价钱不到位,他可不答应。
反正着急的是张员外,又不是他。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小子!敢跑到我家来讹人?
真当我张府没人了?给我拿下这个刁民!”
张员外脸色一沉,原本焦虑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被震得晃了晃,厉声喝道。
话音刚落,从堂屋两侧就冲进来四个五大三粗的仆人,个个穿着短打,胳膊上的肌肉鼓鼓囊囊,一看就很能打。
几人快速围向高飞,手里还握着木棍,眼神里满是不屑。
在几人看来,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乡下小子,根本不堪一击。
高飞心里早有准备,他丝毫不慌,反而举起手里的油纸包,手指扣在油纸边缘,冷笑一声:
“张员外,你这是想强抢?我劝你最好让他们住手!
这猪心要是被我捏碎了,或者扔在地上踩烂,你家小公子的病,可就没救了!”
他这话一出,张员外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最在意的就是儿子的性命,刚才也是被高飞的强硬惹得急了眼,才想动手。
现在听到高飞要毁猪心,他顿时慌了,急忙朝仆人们喊道:
“住手!都给我退下!”
仆人们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张员外,见张员外脸色难看,只好不甘心地退到一旁,手里还紧紧攥着木棍,盯着高飞的眼神依旧充满敌意。
张员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火气,语气却依旧带着威胁: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你去打听打听我是谁,和县老爷是什么关系!
你要是敢毁了这猪心,我保证你今天走不出县城!
到时候不仅你要吃牢饭,你家里人也别想好过!”
高飞撇了撇嘴,心里冷笑不已。
他早就想过,张员外肯定会拿身份和官府来压他。
“张员外,你这威胁对我没用。”
高飞语气平静,眼神却带着一丝狠劲。
“我就是个乡下穷小子,贱命一条,大不了跟你家小公子的命一起陪葬,也不算亏。
可你呢?你舍得你那宝贝儿子吗?”
高飞可不信张员外为了五十两银子,不顾自己儿子的命。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张员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儿子的病情越来越重,郎中说要是再找不到野猪心当药引,最多只能撑三天。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猪心,要是被高飞毁了,再想找第二颗,根本来不及。
他咬了咬牙,只好妥协:
“好!算你狠!五十两就五十两!我让管家去给你拿银子,你把猪心给我!”
高飞却摇了摇头,冷笑道:
“张员外,刚才是五十两,现在不一样了。
你刚才又喊人又威胁我的,耽误了我这么多时间,还想让我受惊吓,这五十两可不够了。
我现在要一百两,少一文都不行!”
“你!”
张员外气得差点跳起来,手指着高飞,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这是趁火打劫!我告诉你,一百两绝不可能!”
高飞懒得废话,再次冷笑道:
“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耗,我只数三个数,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把这猪心扔出去喂狗!”
他顿了顿,开始数数:“一!”
张员外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高飞,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二!”
高飞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催命符一样,敲在张员外的心上。
管家站在一旁,也急得满头大汗,连忙凑到张员外身边,小声说道:
“老爷,小公子的命要紧啊!一百两虽然多,但比起小公子的命,根本不算什么!
咱们先把猪心拿到手,以后再想办法收拾这小子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