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娘原先是半个身子都趴在栏杆上,但是被姜老头那意味非凡的眼神一盯,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这姜老头总觉得眼神里有点东西。
拂娘飞快的把身子缩了回来,拍着胸脯坐回了自己的位子,顺手就拈起了一块甜甜的糕点放在了嘴里。
柔顺的口感在口腔里爆裂开来,桃子的香气再一次铺满整个口腔,拂娘满足的点了点头,果然甜甜的东西是安慰人最好的东西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她看见姜老头的一瞬间,她也有姜老头的那个印象,他们两个好像是曾经从哪里见过一般,可是在拂娘单调的记忆里,真的没有一个这样仙风道骨的老头的存在。
难不成是她武侠剧跟小说看多了,导致这个形象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存在着,结果这次看见这样一个形象高度符合自己心里那个形象的人,忍不住对号入座了?
拂娘得意安静滴溜溜的转着,萧渡白怎么能看不出她的反常。
漫不经心的将头转过去,萧渡白将将好看到姜老头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视线。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疑点在心里埋下,萧渡白并未作声,拂娘懒洋洋的窝在萧渡白的怀里,把玩着萧渡白的手指,借此来掩盖她现在的异常。
“这位说书人讲的倒是精彩,我竟许久没有听过这么好的书了。”萧渡白轻抿了一口千里醉,不经意说道。
拂娘还在揉捏着萧渡白大手的手指一顿,语气中都带了几分颤抖。
“是啊,是挺有趣的,你说萧渡玉真的有那样专情吗?”拂娘不愿意接着萧渡白的话头说下去,巧妙的转移开了话题。
说实话,她在东宫里也算是待了不少的时间了,怎么就没有发现萧渡玉那样纯情的一面,要是她真的是这样的痴情种子的,也不至于整个东宫到处都是她的侍妾了。
萧渡白冷哼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萧渡玉哪里是那样的痴情种子,这中间自然有的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
“萧渡玉那厮是喜欢这位傅小姐不错,但他的野心也大,你道当时为何整个傅家单单指保住一个傅韵宜,当真是因为她是太子妃吗。”
萧渡白摇了摇头,想了想,顺手又给拂娘倒了一杯桃花酿,喝醉了好,喝醉了待会应该就不会闹着要去花楼了。
那种鬼地方,他当真是不想让拂娘沾染上的。
“那为何我们听到的说书的,说的都是萧渡玉对傅小姐一往情深,以至于傅小姐已经身去多年,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拂娘弱弱的开口问道,难不成在古代也有绯闻这一说?
萧渡玉那样的人,应该也不用搞人设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吧,再说了,作为一个太子要什么都有,也不至于对外宣扬一下自己对一个已经死去的小姐的深情了吧。
难道宫里是觉得由于萧渡玉这段时间的心狠手辣,所以京城里的有名的名门闺秀都不肯嫁给他了,需要这样的一个名声来挽回一下?
虽然这个理由很是牵强且没有道理,但是拂娘现在的确是想不到更多的答案了。
或许是看着拂娘冥思苦想的太费劲,萧渡白无奈的笑了笑,屈指轻轻打了一下拂娘的额头,宠溺的笑了笑。
“你说,傅大将军手里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又是因何而死。”
这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最后不明不白的处死无非那几个翻来覆去的原因,第一是因为造反,这几乎是每一个王朝的大忌,第二就是功高盖主,已经让皇帝很是忌惮,所以必须下手除掉,第三就是手里的兵权太高,但是这位又拒绝交还自己手里的兵权,所以只能用这种手段处理掉。
那这位傅大将军,又是属于哪一种呢?
“难不成是因为在百姓心里,他的地位已经比皇帝高了不少,在加上手里的兵权让皇帝虎视眈眈。”
拂娘小心翼翼的说道,声音压的极低,虽然这里还算是言论自由,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人也不少,但是小心点还是没错的,谁知道会不会在什么地方突然翻车呢。
萧渡白看着拂娘,眼里突然亮了起来,虽然一直都知道拂娘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但是这番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震惊了一下。
一般的深闺女子哪里懂得这些东西,可拂娘不仅懂,甚至还能说得头头是道。
“猜得不错,当年经历了那几场战役国库亏空的厉害,可傅大将军的名声在外,就算是那种时候都没有一个外族敢来烦,但当时皇上不知是听信了谁的谗言,竟然想要收回傅将军手里的兵权。”
“傅将军自然不可能答应,他手里的傅家军可以说是他一点一点带出来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要是这些人落到皇帝的手里会发生什么, 因此极力阻止,这才导致了这场祸事的发生。”
说到这里,萧渡白苦笑了一下,“其实就算是傅将军真的把兵权交了出来,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早就成为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自古以来功高盖主就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傅将军也是提早就预知了这件事的发生,所以他早早的就把他手上的兵符交给了自己的小女儿,傅韵宜保管,也幸亏这样做了,要不然的话只怕傅小姐死的会更快。”
听到现在,拂娘也听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忍不住插话,“也就是说,当时宫里要保她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因为早就知道了兵符就在这位小姐的身上?”
拂娘瞪大眼睛。
说来还真是讽刺,原来皇家无情真的不是说说而已,这还是几乎已经定下来的太子妃呢,硬给人家母族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接着灭了人家的全家,接着还要惦记着人家的东西,啧,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不过也是,这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缩影罢了,这位傅小姐也是惨,就这样做了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