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表面上蛮惊讶的,马上就跑过去扶住了苏清婷:“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面前的人假惺惺的嘴脸,苏清婷实在是把持不住了,一把甩开了颜氏的搀扶,一只手就冲着苏清宁的脸抓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好苏清宁眼疾手快,一下子就躲开了,眉头一皱,只不过身子微微晃了晃。花颜马上跑上前来扶住了苏清宁,顺带推了苏清婷一把:“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不问问你狗主子做的好事!”说着苏清婷又冲上前去,想要拼尽全身的力气,和苏清宁撕打。
花颜怎会让她这般做?苏清婷往哪儿跑,她就往哪儿挡,后面的苏清宁被护得好好的。过了好半晌,反而是苏清婷累的气喘吁吁扑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苏青远看着这闹剧,眉头直皱着:“够了,成何体统!”
全部的委屈都没人能明白,连个帮自己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苏清婷气急,实在是不要脸了,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就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
一开始还算是小雨纷纷,到了后来简直哭成了倾盆大雨,宣泄着所有的感情。现在她也算是个不要脸的人了,随那些下人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
“哭什么哭,家里是出丧了吗?”外头忽然来了一把更加严厉的声音,仔细听,还是个女声,一个老妇人颤巍巍的在二人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
她左手拄着拐杖,右手上拿着一个如意,满脸的皱纹,满头白发,看着雍容华贵的,分明是一个老太太,却让所有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苏青远见状急忙站起身,到了门口去迎接。
“我怎么来了?瞧瞧你的好女儿闹出来的动静,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问我怎么来了?”
老夫人在家中颇有威严,这么一说话,苏青远就低下头不敢再多言了。
“妄我平日里觉得二丫头还挺好的,没想到你能做出这般泼妇才做的事!现在还在地上撒泼打滚儿的,以为自己是孙猴子吗?如此的所作所为,哪里像是大家闺秀?”
一件事情闹得这深宅大院里血风腥雨的,也惊动了在前面应对着家宴的林氏。原本她只是负责拖着大家,一会儿苏清宁就会来了。可看现在这样子,这家宴也变成可有可无的了,谁还有空去管这事情呢?
于是收到消息之后,林氏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声张,转而就冲着管家吩咐了几句。
管家又下去布置了一番,林氏见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情真意切地招呼着宾客,娓娓道来,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今日的家宴要提前结束了。
宾客们早有耳闻,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现在也不便久留,给了台阶就下行,没必要太过较真。
于是他们一一接过了管家手中递来的谢礼,和林氏又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另一头。
苏清婷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往日里叶氏对她也算是多有疼爱,现在却是这样说话。什么恶毒的话都往她十几岁的心里送,怎么这些人就不曾想一想她的感受呢?
“老夫人此言可真是诧异,伤透了孙女的心,您这样说话,岂不是等于说孙女一无是处吗?”
老夫人的拐杖往地上一捅:“此言差矣?你是谁了,竟能如此和我说话?你的确就一无是处了,难道我还说差了你不成!平日里纵然你父母都宠爱着你,我也与你讲了不少道理,现如今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来,不是也伤了我的心吗?”
苏清婷眼中的泪如滂沱大雨般落下,稀稀拉拉的,把眼圈哭的红通通的,活像一只小兔子。
她坐在地上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旁边的三皇子心中看的不舒服,可也不好说些什么话。苏清宁则是在旁边儿看着热闹,佯装头晕,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自己乖觉的站着,降低着存在感。
声音哽咽,苏清婷说不出话来,只自顾自地抹着眼泪,一旁的颜氏看的心疼的不行,开口替女儿说话了。
“老夫人,这事情固然她有多不对,可也算是受害者之一呀。这事情说不定咱们再要问问,总能有个解释。小女也说了,是有人在陷害她,才让她一时鬼迷了心窍,做出这种事的。”
“鬼迷了心窍?”老夫人表情阴郁:“我可断不吃这一套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是哪只鬼迷了她的心?她要是没那个熊心豹子胆,不管哪只鬼来教唆她,她也断不能放松警惕,做出这种事来!”
苏清婷缓缓抬起眼眸,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她的眼神缓缓的环视这里的人,却无一人与她亲近。除了自己的娘极力的替自己说话,其余的人眼中皆是淡漠,完全没有人把她的心情放到自己的心里,也去体会一番。
她又站起了身子:“既然祖母如此说,那您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也不辩解了。您说我是怎样的人就是怎样的人,要怎样发落就怎样发落,又何必与苦口婆心的说这么多呢?反正成事实了,我也是您说的那么不堪了,何苦再劳心费气?”
这话如此之赌气,又如此大逆不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竟能说出一句要随人发落的话,还与长辈顶嘴,这是何等的心淡了呢?
“谬言!你这简直是太荒唐了!”老夫人听到苏清婷这般顶嘴,实在是一口气气不过。不成想这苏清婷竟然也有这么大胆的时候,也顾不得旁边还有人,举起拐杖就朝苏清婷的方向打了过去。
“使不得呀,老夫人使不得!”颜氏被吓了一跳,如果说苏青远那样的打一巴掌还只是轻伤皮肤,可若是老夫人这么气势汹汹的一棍子下来,自己女儿的小命可还要得?她现在是两头为难了!
看到老夫人这样,苏清婷不禁是觉得心里拔凉的,更是觉得自己如坠冰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