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耿美人宫中的安儿送来了这个。”梓儿把门撞开,从外面匆忙走了进来,差点撞倒了那紫金的雕花香炉,
她刚从袖口拿出,是一个信封,里面放着厚厚一叠东西。秦如眉起身抬手接过,抽出里面的宣纸撑开,只见当头秦淮河的名字,是了。是爹爹的疑案,她仔细扫视那认罪书。
鲜红的手掌印,只怕是被人严刑逼供才印了上去。而父亲的罪名虽有,却是罪不至死,至于那贪污,且更是无稽之谈。而处决爹爹之人,也是景丞相的得意门生,岳哲。
看到后面,手指也不自觉用力抓握成拳,刚刚还粉白的脸上,此刻被气的通红,面色铁青一片,让一旁的梓儿看的心惊。
梓儿还是疑问出声,“这东西交接回来时,只听那安儿带了一句话,说是她家耿小主说,人情两清。”
这耿长君攀上皇后便说如此两清之话,耿长君倒是和她两清,只是没这么容易。眼底的幽光一沉,朝着梓儿道,“你且凑耳过来,我有事且吩咐你。”
二日清晨,七月的风且吹的人有些上火。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地上一片狼藉,耿长君刚刚才发了好大一通火。该砸的东西也砸了七七八八,以往的温婉动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尖声厉气道,“你们这群废物!这小小的事情都办不好,我要你们伺候何用!”
今日之事全由一仆人而起,且说是一时糊涂,忘了那竹叶青是滑胎之物。转身带进了这殿中,拿去香炉里熏了香。害的耿长君一时反胃,也亏是发现的早,免于一难。
被拖出来的丫鬟也是千般求饶,什么也不吐露,更是另这耿长君气急。只见殿门外突然多了两个人影,耿长君刚想发作,只见那金色的流光锦绸,刚刚漫天的怒火,此刻也憋住了。
端出一张难看的笑容,欠了欠身子,“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在殿外冷眼旁观好一阵子,眼见这平日里风姿绰约的温婉美人,成了这一幅泼妇的样子,嘴角笑意不止。
“妹妹今日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婢子得罪了妹妹,姐姐替你做主。”皇后一幅怜惜的样子,更是用手绢轻轻替耿长君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耿长君本就情绪不稳,此刻泪如雨下,更是哭哭啼啼又一顿,“这宫里有人害妾身啊……今早也不知,是哪个婢子……”
她依依诉苦,反反复复也就这句话,到最后皇后也有些不厌其烦,口气也变了,“行了!本宫且替你做主,把这婢子拉出去。你也别这般哭啼,本是双身子的人,好好休息罢。”
皇后好看的眉峰也皱了起来,仔细思量。这又莫不是在对自己的一个挑衅?
只听耿长君在身后的哭泣声,让皇后有些头疼,此刻朝着外面走去。皇后刚回宫,只见图兰面色微冷,朝着她笔直的走了过来。
“你们下去吧。”皇后禀退了所有人,看着图兰看去。
图兰欠了欠了身子,“娘娘,今日听说降霜阁那里有了动静。”
皇后刚刚坐下,刚扶上矮桌,端过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只听那轻轻一声,“哦?”
图兰继续道,“只听说秦小主昨夜昏厥过去,太医去了。说是伤心欲绝,私下说是耿长君身边的安儿过去了一趟。”
这话说的含蓄,让皇后也一时有些摇摆不定。秦如眉这次回来可是安分了不少,许是在寺院里苦的身子伤了,回来后蹦跶了几日,也就养身。
只听这五个月的孩子,连怀也不显,也是个极难生养的。倒是这耿长君也傻的可以,亲自动手,让人落了闲话。
“等等!”只听皇后突然的一声,图兰也一愣。
皇后自然也觉着此事不对劲,这耿长君入宫也早,宫中之事,她更为圆滑,心思细腻,何时落下这般口舌。此事只怕不简单,皇后隐约猜测着,朝着图兰吩咐道,“你且在跑一趟降霜阁,且细细在看。”
图兰领了命出去,偌大的店里只剩下皇后一人,那正红色的幔帐轻纱,红木的罗汉床和紫金的香炉,显得低调又尊贵,还有那御座上金色展翅的凤凰,高高昂扬着头颅,这一切显得格外顺眼。
“惜春,你何事这般匆忙?”惜春一件翠绿的宫装,梳着环篦。一双圆鼓鼓的眸子,带了几分通透,手腕处多了一只篮子,步态慌里慌张的朝着降霜阁走去,被图兰从身后叫住。
清晨的风有些凉,让图兰打了个颤,重新掩好了衣领一回头便见了神色慌张的惜春。这才刚到降霜阁附近不久,这收获可算是有了。
惜春顿住了脚步,总算是回了头。脸上也堆起了一层假笑,“图兰姑姑早,今早小主依旧身子不利索,这让我去太医院去给她开了一幅安胎药呢,此处遇到姑姑可谓是巧极。”
她说的乖巧,有解释了这一大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到让图兰更加怀疑,不禁靠过一步去,伸手挽上惜春的胳膊,显得尤其亲热。
“哦?今日娘娘让老奴前来探望玺小主,碰巧就一并过去罢。不过你提的是什么,我且看看。”图兰眼急手快,一把掀开了那篮子上的绸布,只见里面的确如惜春所说是用厚厚的木浆纸包的匀称,且用细绳捆绑成四方形状的药包。
惜春见此,低头间嘴角多了一分讽刺,随风即逝。
有些无奈道,“这下姑姑可放心了罢?且我们还得快些走。小主还等着药去治病呢!”
说着脚步加快的走在了前面,图兰还想伸手去翻,被惜春把篮子抢去,朝着前面大步的走开。
“这……”图兰的手停留在了原处,疑心这秦如眉在暗地搞什么鬼,又一时片刻猜测不出。
终于回过神来,见远去的惜春,图兰也动了脚下的步子,跟了上去。她倒是要探探这降霜阁,到底隐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秦如眉刚起身时,只见惜春从外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