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楚霖,大年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是不用上早朝。恰巧是楚恒从青城学武归来,更是喜不自禁,趁着元宵节在宫中大办了场灯花夜。只见那平日里清秀的御花园一梳往日杨柳依依之娑婆之姿,粗细不一的枝头纷纷挂上元宵的灯花盏盏,且灯花婀娜多姿,做了万般千态。
只见远处的石径小路上,迎面走来两位美人。只听那阳春般的声音响起,轻扣门扉,“流芳,且去把这请帖送往各宫罢。”
耿长君朝着身旁的流芳吩咐道,金日是来园中一看,都准备妥当。莫约今晚这御花园怕是热闹了,她嘴角微微勾勒,一声轻笑逸出。
楚霖此刻正在玄武殿内,招待着这位远道而来的侄子。一时也歌舞冲天,豪气临云。朝着楚恒举杯共饮,“恒儿,且皇叔敬你一杯!”
在楚霖右手边下座的楚恒也举杯道,“是侄儿敬皇叔罢,多谢皇叔照顾。祝皇叔千秋万载。”
两人对视一眼,举杯同饮。三旬酒过下后,楚恒也有些不胜酒力,惺忪的醉眼朦胧。终于朝着楚霖推托这要出去散酒,楚霖看着下面这个熏醉的小侄子一阵失笑,且这般微熏却又不醉的时刻,他许久未曾这般痛快过。
静养了半个月,秦如眉倒是好了不少。此刻在小院停坐,梓儿在秦如眉身后站立着,今日自然是有事回禀,只听她道。“小主,那日刺客之事,足足拖了半个月,只听说抓到了刺客,已经斩立决。”
秦如眉听到这番定夺,心底也能变个真假。只怕是皇后被逼急,的确也牺牲了几个人。只觉皇后胆大包天,另秦如眉又是一片头皮发麻。
“太后娘娘知晓此事吗?”秦如眉目光幽深的朝着那树下的盘根看去,脸上的神色有些令人难以琢磨。
梓儿早已料到秦如眉会这般发问,按照这太后的说词道,“太后娘娘静入佛堂,不让任何人打扰。”
此刻秦如眉也没了闲情雅致,低着头拨弄胸前挂的人一串白玉滚珠。且也不说是好是坏,虽这次出了人命,许是一些不重要的性命罢,太后自然也放之不管。倒是持起佛珠一心修佛。
她朝着如梦吩咐道,“你且去耿婕妤宫中,把这个交给她罢。”
秦如眉下一步的计划但也明确,且先试试这个耿长君知晓此事后,又是作何打算呢?
一日之光匆匆而去,转眼便到了夜里,耿长君的请柬也算是送到了降霜阁。秦如眉拿到后,一时提不起兴趣,称病推托了过去,夜里到只想随意走动便早生歇着。这才刚出了阁中,只听一阵悠远的笛声响起,让人精神一怔。
让秦如眉脚下的步子忍不住一顿,有些好奇是谁的笛声了,不由自主的寻着笛声的方向走上前去。
御花园这厢作罢,倒是楚恒取出腰间的笛子,轻轻吹奏起来。令一群人也纷纷止住手里的动作,细细倾听。
“啪”的一声轻响,是有东西撞倒再地的声音,让大家纷纷回了神,朝着一旁看去。楚霖眼尖,一眼便看到了秦如眉。此刻惊喜道,“玺婕妤,你且过来和朕坐一块罢。”
到场的宫嫔也纷纷侧目,到让秦如眉一时无措。朝着楚霖行了礼,乖顺的坐在到楚霖身旁,让楚霖颇有微词,有些心疼的责问道,“身子本就不好,此刻还不带件厚实些的衣服过来。”
这让秦如眉一时恍然,是了此处是宫宴,自己跑到了这里。让她有些一愣,侧眼过去,在空中与做在楚霖右下的楚恒二人目光遥遥相望。楚恒的目光也微愣,二人又同时纷纷错开目光。
秦如眉收了心,朝着楚霖盈盈一笑,语气间带了一丝讨好,“妾身住的降霜阁本就离此处近,听着这厢歌舞助兴,且美食的香味儿也飘到了妾身宫中。反而忍不住出来讨口酒吃。”
她含笑的朝着楚霖打趣着,那双圆润的杏眼,右眼朝着楚霖微微眨了眨。惹的楚霖莞尔一笑,刚刚的那分不悦的心思也被抚平。伸手轻轻替秦如眉拉了拉披风,语气多了一分无奈,“只可喝一盏,你身上有伤,不可馋嘴。”
她轻轻点了点头,楚霖把秦如眉安抚好,这才转头看向一旁的楚恒,只见楚恒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秦如眉,让楚霖有一丝诧异,随后又释解。朝着楚恒举了举杯,解释道,“这是秦……白芩,是朕的妃子。那日祀典之上,想必你未曾见过。”
楚恒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立刻站起了身子,朝着楚霖恭敬道,“是,皇叔。玺小主。”
秦如眉也站起身,回了半个礼,轻声道,“恒世子。”
听到秦如眉的称呼,又让楚恒微微一愣,只怕那聪慧的姑娘,从那夜相遇便猜到自己的身份了罢。想到此,又忍不住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
众人且示意,不让这气氛尴尬在场,最后是耿长君打了了圆场,“今日玺妹妹也来了,且也不扫了大家的兴,便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如何。”
秦如眉听到耿长君解围,有些感激的朝着耿长君看去。此刻宴会又恢复到了刚刚欢腾。酒寻三场,秦如眉也顺势退了出来。刚到外面,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应该早已料到你会是皇叔的嫔妃。”
楚恒见秦如眉出来后,也作势跟了出来。此刻似是有些无奈,又像是感慨。让秦如眉顿住了脚步,一时走了也不是,留也不是,半响,秦如眉嘴角挤出一丝笑,“妾身也没想到,这几日所听到的笛声,是世子吹奏的。”
听她这样一说,楚恒的眼底晶亮,有些不可置信。只听他轻声道,“是……是吗?”
秦如眉未在回话,此刻月光刚落入庭前,月光如水。霜雪还未融化,晶莹剔透。她轻轻叹息一声,“妾身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那窈窕的倩影拐入前面的回廊,只见一片灯火阑珊,人早已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