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似乎是赶上新春佳节的气氛渲染,宫中各殿也相互忙了起来。这日秦如眉也早早起身一番装扮后,朝着皇后宫中请安。
依旧是来的不早不晚,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恭敬的动作。那清脆如溪水潺潺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晨安。”
皇后被太后收整过一次后,也收殓了不少。朝着秦如眉随意的抬了抬手,有些心不在焉,也端着架子回道,“玺才人请起,且坐吧。”
一早上请安的人来了个七七八八,差不多的时辰,只见一个婢女急忙跑了进来,扑跪在地上道,“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圣安。”
她缓了缓气,继续道,“奴婢是杨小主身边的,今日染了风寒,一时不能出门,前来回禀了娘娘。”
高位上的皇后,此刻垂着双眼,眼观鼻,鼻观心。让人看不出情绪,也未说话。秦如眉还在思量着二者之间的联系,倒是秦如眉对面的耿婕妤看的透彻。杨才人这个病,怕是自己吓出来的罢。
沉吟片刻,皇后发了话,“此事本宫知晓了。图兰,且替本宫把那支老人参拿出来给才人送去,提点着御膳房,才人的膳食尽量做的可口些。”
她朝着下面跪着的婢女道,“你且回去和你家小主说,让她好生养着。”
那婢女复命回去,耿长君的眼神却是未曾离开过皇后的。皇后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此事也偶尔听闻过,两人一同用药,许才人虽说平日里欺负杨才人,可杨才人也不傻,拿许才人做挡箭牌,这挡箭牌一死,身后的人也自然吓出病。
这宫中,只怕是皇后猛于虎。
皇后眼见请安的都到齐,朝着大家道,“今日就到这,本宫还有些事宜未处理,你们且回去罢。”
众多美人儿也不停留,纷纷告辞回去。只剩下耿长君一个人还在,她今日一件降株紫色罗裳,围了洁白的毛领子,趁得脸上的肤色又好了几分。头发梳成双环鬓,在发间卡上几支金色的发钗,垂下来的流苏也用了紫色的晶石,与身上的衣服摇摇相配。
“娘娘,这是今年除夕的夜宴,本为六十四道菜,皇上体恤百姓,节省为三十六道。”耿长君禀报着新春上的准备,一旁的皇后看着手中鎏金书贴,一时只做是细细看来。只见一些地方自然是写的不如意的她的意,懒懒散散的挑出一堆。
皇后看着手里的金帖子,虽写的周全,可还是不愿放过耿长君,故意指着一处地方,目光流转,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婉的笑容道,“耿妹妹也是第一次做,自然是许多都不懂,你看这些地方,这般了不行………”
皇后自然不打算教耿长君的,许多地方她故意说的模凌两可,或者有些地方还是说错。一个时辰但也说的口干舌燥,图兰从一旁递过来了茶水。耿长君看了看天色,此刻也告辞道,“娘娘,今日打扰许久,让妹妹可是有些羞愧了。此刻想起宫中还有些事儿,便先走了。”
耿长君朝着皇后盈盈一拜,正打算走出去,却被皇后叫住,“耿妹妹,这般着急做什么,本宫还有其他事问你。”
皇后此话一出,耿长君脚下的步子也顿了顿,一时有些紧张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凝住,袖中的手再次合上,下一刻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紫色绣花的裙摆在脚边悬了一个弧度,她微微转过身来,朝着皇后笑到,“娘娘,您说。”
耿长君自然是知晓皇后要问何事,最近一直避开皇后。终于是逃不过,只见皇后端过手边的茶盏,掀开茶盏的瞬间,热气腾腾的起了烟雾让耿长君脸色一凝,只听那沉稳的声音传来,“秦如眉是怎么入宫的?”
皇后口气淡淡,晃了两下手中的茶杯,又不忍下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如刀刃朝着耿长君身上刮去,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拖出去杖毙。耿长君自然不敢和皇后作对,口气里带了几分慌张,“回……回禀娘娘,妾身也不知啊!”
“哦?”皇后声音里带了不容置疑,自然是不信的只见她抿嘴一笑,硬是让耿长君多了三分害怕,“啪”的一声轻笑皇后手里的茶杯顷刻间碎在了耿长君的面前。
滚烫的热水也浇到了耿长君的裙摆上,烫的她眉间一皱,缺不敢言。
“既然做了,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的好。本宫是这后宫之主,你身后那些小伎俩,休想瞒住本宫!”皇后严声历色,面色狰狞起来。
吓得耿长君屏住了呼吸,呆了呆。心里早已暗骂这秦如眉不是东西,抱怨更深。皇后见她这幅样子,也未在继续恐吓,看见耿长君手上漏在外面的皮肤起了一片红,心里也终于平衡了一些。
皇后此刻在懒得看她一眼,摆了摆手道,“给本宫滚出去。”
耿长君啰嗦着,走出了皇后宫中。刚刚被烫的滚烫的手背,此刻还在火辣辣的疼,她把手收回了披风之中。朝着一旁等候的流芳道,“走罢。”
不过是在转眼过了几天的日子,终于是迎来了除夕夜。宫中的一切也都变了样,光秃秃的树枝上,也全部挂上了纸做的花,到也应景的很。宫中的灯笼也全部焕然一新,红丹丹的福字也贴上了各宫的门上,到处是一片喜庆。
“小主,护理披风取回来了。”梓儿从外面进来,只见秦如眉已装备妥当。一双秋翦硬带出了几分温和,朝着她示意的点点头。
秦如眉站在雕花的铜镜前,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额前的刘海已梳上去,两额间留下了两缕碎发,一头华发梳成云鬓,上面嵌上一套青玉头面。莫约巴掌大的玉雕刻成了一支小冠,另外有两支对称的步摇和小钗。今日一件夹竹桃红的花裳,下面是缎白的浣纱裙。腰间配了白玉宫绦,穿戴的格外隆重和端庄。
梓儿把最后一件披风加在了她的身上,秦如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终于缓缓开口道,“我们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