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让你明日一早进宫。”说到这事沈云祯不禁又皱紧了眉头,“只准你一人。”
一股怒火无处可发,对皇上他是不会的,毕竟是自己的父亲,百善孝为先,对李卿婉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沈云祯只能自己憋着。
沈云祯实在是搞不懂,皇上都把自己的娘子从身边抢了让她去别的国家,而且时间紧不早点告诉他,马上就要见不到了还不准他多黏着李卿婉么?
李卿婉看破了沈云祯的心思,轻松地笑笑,把自己的手搭在沈云祯的手上:“没事。”
这天,沈云祯一直黏着李卿婉,其实他以前早就想这样做了,怕被李卿婉笑话,现在终究找到了一个理由了。
就在李卿婉站起来没走几步沈云祯也跟了上来时,李卿婉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你要干嘛?”李卿婉转过身不耐烦地看着他。
沈云祯无所谓地笑笑:“跟着你呀。”
“我现在要去上厕所你要去吗?”
“去!”沈云祯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李卿婉脸红了红,看着沈云祯骂道:“变态!”
看着李卿婉远去的背影沈云祯不怒反而摇头笑了笑。
这一晚李卿婉出奇的失眠了。
皇上的用意,李卿婉终究不太懂。
跟随着帖子一同送到李府的,还有另外一张纸条,专门给李卿婉看的。
“夫何一丽人兮,裙逶迤以云绕。颜素皎而形悴兮,衣飘飘而步摇。言卿日没而月起兮,行静默而寡笑。展才容而无可艳兮,心有伤而如刀。”
谋之道,在乎智,争其抗,成其局。分制谋、识谋、破谋、反谋四项,后三样以制为基,讲究的就是一个攻心为上。
心有伤,心有伤,受的却不是情伤。
第二日,李卿婉便挑在黄昏时刻进了宫。此时,除了马夫,李卿婉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没有带,真的是一人孤身前往。
“荣王妃,皇上有情。”
几乎是刚踏进皇宫,花公公便在宫门在等候,一看到李卿婉的马车便迫不及待地走上前。
李卿婉点了点头,跟随花公公一路前往。
斜阳西落,黄昏的天边彤云如锦。但宫闱深深,重重屋檐下,阴影幽幽。几乎是一踏进殿内,一股寒意便罩了过来,李卿婉不由得拉紧了衣襟。
本以为自己无所畏惧的李卿婉,原来在见皇帝之前,也是如此心惊。
御书房内,皇帝。背负双手立在窗前,凝望着远处的夕阳,神色静默,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她到了,也只是挥挥手让花公公退下,花公公识得眼色,将所有侍奉的宫人一并带出去,只听咯的一声,房门合上了,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李卿婉叩首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嗯了一声,并不转身,视线依旧投递在晚霞处。
“起吧。”
闻声,李卿婉安安分分地站了起来,心中有点忐忑,不知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究竟在想些什么。
长案上的沙漏一点点流下,任何细微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都显得格外清晰。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因紧张而有点急促
如此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皇帝终于长长的吸了口气,开口道:“你可知道朕为何让你前往天沓国?”
李卿婉一怔,想不到皇帝竟然如此直截了当地问。
“回禀父皇,儿臣略知一二。”
在皇帝面前,你要是说不知道,他肯定不信,而且显得自己愚钝;但你要是说知道,似乎回答得太过狂妄,所以皇帝面前说话做事都要谨慎,这便是李卿婉的想法。
而且李卿婉也知道,皇帝活了大半辈子对于有人跟自己说话都是恭恭敬敬地样子早已厌烦,要是李卿婉换另一种较为愉快的回答,皇帝可是会赞赏。
但是李卿婉觉得自己不愉快,她没必要刻意去讨好自己的父皇。
听到李卿婉的回答,皇帝点了点头,忽然笑了,目光闪动,带着欣赏。
他一直以来都很欣赏李卿婉,身为一个女子如此果敢有勇气委实少见,但又在想沈云祯坐不上这皇位埋没了李卿婉的才华。
经过这次前往天沓国,是试探李卿婉值不值得自己的另眼相待,如果李卿婉成功,便留住她辅佐帝皇的基业,成为帝皇的臂膀,为帝皇守住这图璧江山。
那么即便沈云祯没登上皇位,也能保住李卿婉可活。
只要李卿婉此次前去成功了,这盘龙座旁,总有她的一席之地。
李卿婉说自己略知一二确实说对了,因为刚刚那些话,皇帝埋藏在心里,谁都没有说,包括李卿婉,他也没说,这一说,可能就会坏大事。
不得不说,此事完全出乎了李卿婉的意料。饶她再是聪明绝顶,也没想到,皇帝会做出如此大胆甚至可以说荒诞的决定——让一个王妃,作为一步隐棋,离开皇宫,远赴敌国。
心头一时间闪过无数个想法,紊乱之中,李卿婉想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卿婉不敢说不负众望,但她一定会全力以赴,用尽全身的力气。
李卿婉隐约又预感,如果自己能平安回来,那么所有的事情会都会变得不简单,自己人生,可能也会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坚定的抬起眼睛道:“父皇想让儿臣以什么身份去?”
“你会武功,便以刘斐师妹的身份前去。”
皇帝顿了顿,继续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此番前去的目的了吧。”
李卿婉点头:“儿臣知道。”
她太清楚这个任务的困难与艰险程度,也知道事成事败各有什么样的结局。此次前去,劳心费力,危机四伏……
即使李卿婉再怎么勇敢心狠手辣,面对自己未知并要去挑战的事情内心也是没有底。
现在的李卿婉已经做好用自己的生命去拼的准备了,最担心的两个人李清泉和沈云祯都有人照顾,了无牵挂则无所不能,她不怕自己死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