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虐打

夜里，清风徐徐而至。皇帝在批阅过所有奏折以后，重重地把所有奏放在桌上的一隅，脸上充满着满意的目光。他看了窗外的景色一眼，只见夜幕早已低垂，月光皎洁地映照着整片的夜空，阵阵的蝉声在叫鸣，一片安详的声音。于皇帝身旁站着的太监见了圣上一脸的和颜悦色，便连忙谄媚奉承道：“皇上，今儿又比明儿要快了许多呢！”皇帝一听，果然龙心大悦。太监这一番话，不就是在称赞自己的办事效率提高了么？想然，他也觉得自己最近醉心于政事，似乎好久都没有放松一下，便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那公公闻言，也是看了一下天色，便说：“皇上身系国事，就是快到子时也浑然不觉呢。”这句话亦十分的中听，皇帝朝他一笑。想来，他也是很久没有于政事中抽身，刚好今儿的事情完成得快，也正好去关心一下国事以外的人和事。他转过身来，眼睛看向那月亮，像是要透过月亮看穿他正想着的人和事一般，便说：“祈王最近如何？”公公一听，以为皇上嘴边提起的皇子都是他看重的人，又见前几次自己的话亦刚好哄得圣上龙颜大悦，便更是热情地说：“托皇上的鸿福，祈王最近也是过得安好。有赖皇上您那般忧国忧民，祈王的生活怎会不好？”原来脸朝着月亮的皇帝闻言，脸色一凝，良久，考虑到身后依然有人，才朗声大笑。“好！很好！”皇帝脸上挂着笑容，眼睛却是变得凌厉。那一声声的叫好恍惚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身后的公公一怔，只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世间上又怎会有父亲渴望自己的儿子过得不好呢？便不假思索的应道：“的确是很好。”话时，还冲着皇帝的背影一笑。皇帝嘴边的笑意逐渐隐下，转过身来背对着月光，竟让人一下子看不清他的脸。他带着鬼魅的嗓音萦萦绕在公公的耳畔，说：“那朕便去看看秋贵妃有多好。”话音刚落，公公便是浑身一颤。他以为那是晚风所致，便恭敬的应了一声：“奴才这就去安排。”这脸一转，便换上了满腔的疑惑，也是不知道那股异样是自哪里而来。甫想及此，便又是打了一个抖。皇帝来到长秋宫时，正好便是亥时。他没有让公公替他通传，而是把人一个一个地赶到宫殿之外。于是乎，皇帝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地走进了内殿。长秋宫中，秋贵妃的贴身婢女看见了皇帝，脸色一变，慌忙地向他请安。皇帝睨了她一眼，问道：“秋贵妃人呢？”“在……在里头。”她把头点得更低，心里却尽是急躁。悉才太后派人来问，她才刚说最近这些日子秋贵妃都很好，未料，这前面才刚说好，恶梦又赶来了。“那这里没你的事了。”皇帝脸色一变，满眼狠戾的瞪了秋贵妃的贴身婢女一眼。贴身婢女苦着脸，却是连呼吸也不敢发出声音来，便慌忙地自内室中跑出来。里头，本是在梳着秀髪的秋贵妃听见了皇帝的声音，整个人的脸色变得铁青，原是稳稳拿在手里的梳子都掉了下地上。整个环境无声，显得那梳子掉落在地上的极大。皇帝见状，俯身为她捡起梳子，那一张狰狞的面目便浮现在那片金黄色的铜镜里头。秋贵妃失声尖叫了一声，皇帝的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他轻轻往秋贵妃的耳里吹气，声音低哑地说道：“爱妃，别来无恙。”啊——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叫喊声响彻整个京城，不仅仅是秋贵妃的宫里，还有祈王府。原来正是睡觉的燕祈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像被鞭子狠狠地挥过一般，痛苦地在床上挣扎着。睡在一旁的傅宁霜自然也是感受到燕祈不寻常的举动，便起身问道：“祈，你怎么了？”然而，燕祈并没有应话。他紧抿着嘴唇，滴滴的冷汗间流遍了整个背部。他绝望地看着床纱，嗓子沙哑地说：“是……母妃。”话音刚落，一张俊脸马上变得狰狞。傅宁霜在旁，也不顾自己的困意，便是把燕祈抱入自己的怀里，口中念念有词：“不怕，霜儿在此，不怕……”怀中的人一抖，整个人浑身地发起抖来，却又怕惊动了傅宁霜，只得死命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也不愿再喊出一口声来。痛苦逐渐蔓延至全身，燕祈从原来的挣扎中变得平静，他的脸色苍白得犹像没有血色一般，整个人像极一个被抽光所有血的布偶般，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傅宁霜见状，知道这下皇帝该是消停了，便拿出帕子替他擦掉脸上的汗水。“祈……”傅宁霜见他那活死人的模样，很是难受，内心对那皇帝的怨恨又是深了几分。她把手放在燕祈的手上，燕祈眼神空洞地睁眼看着床幔，却是未语。良久，他吭了一声，喃喃道：“祭天的事，只许成功。”话落，眼神始才多了一点情绪，可惜身子却已被折磨得十分虚弱。翌日一早，也不知道淳于柔是如何知道了燕祈生病的事，一大清早便堵在燕祈的卧室外。凌霄也是知道里头的情况，也没有哼声，只是死命的守在房外，对于淳于柔的叫嚣丝毫不让。“你敢拦我？”淳于柔喝道，可下一秒，便是一个巴掌拍在自己的左边脸颊。她惊讶的看着那掌掴她的人，难以置信地说：“傅宁霜，你这贱人敢打我！”一旁的凌霄显然也是被傅宁霜的举动给吓得一怔，可那掌掴下去，耳根的确落得清静。傅宁霜冷冽地瞪着淳于柔，若说以前自己不瞅睬她那是觉得她可笑，可今儿她的吵闹却影响着燕祈的休息，她就不能不管了。“滚。”她低声喝道，便派着两个婢女夹着她离开。淳于柔此生哪里受过这是屈辱，甫被赶回房间便又是摔又是打的，下人连忙跑到傅宁霜的房间报告这事。傅宁霜闻言则只是摆了摆手，也不理会，便走回床榻照顾燕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