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决定也不后悔吗?”二人目送着淳于严的离去,燕祁转过头看向身边之人开口相问。
“不后悔,是他的恩情还了就好,以后两不相欠。”傅宁霜此番话语也是告诉燕祁,他人的恩情,自己记着也会还掉,而他的,是自己的爱意。
“好,昨日大婚,按理来说,今日需要进宫拜会,准备一番我们即刻出发。”
“好。”二人本就起得早,忙碌一番才到了进宫时分,马车车轮悠悠荡荡,很快便来到了宫门之外,下了马车并肩而行。
燕祁需要独自面圣,无法陪同傅宁霜一起去拜见皇后,只能殷殷叮嘱:“切莫要慌,下朝之后我即刻来寻你,相信我一切都有我在。”
“好了你去吧,我,你还不放心吗不会有事的。”牵了牵燕祁的手,温度的传递也是安心的传递,道路分开,二人各自而行。
一路之上,傅宁霜也免不了有些紧张意味,燕祁生母早死,天下唯有皇后能够代表燕祁母亲的身份,换言之也就是自己的婆婆,婆媳关系,由古而今,皆难相处,以前倒也是无所谓,只是不相干的人罢了,有些权威应付过去便是,可是现在。
顾不得心里一阵一阵的纠结,脚下路程很快行完,皇后的皇宫就在眼前。
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引路的太监有些疑惑,不解的看了看傅宁霜。
顾不得他的大量,深吸一口气,傅宁霜鼓足勇气踏进了宫殿之中。
“参见母后。”进入宫殿发现早有各个命妇相聚于此,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倒也是让人挑不出错。
“嗯,免礼吧。”略微慵懒的拖长了尾音,皇后的声音不怒自威,嘴角含着一抹得体的笑容,不失皇家风范。
傅宁霜微微含首,站起身来立在当中,却也不听皇后赐座。呆了片刻,皇后才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来人赐座,倒是我疏忽了,倒是让王妃就这样干站着,若是受累了,怕回头,燕祁又要责怪于我了。”
“母后说笑了,谢母后赐座。”不卑不亢的回了皇后的话,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之下淡然而坐。
随着傅宁霜的落座,精致茶点也一一奉上,上好的碧螺春带着袅袅热气,也被搁置在手边。看到这一幕,真是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头次进宫之时所受的待遇,冷漠嘲讽,虽说今日待遇之上格局有差,不知晓情景会是如何。
“王妃今日到来真是晚了些许呢,不知,是何缘故啊?”絮絮一番家常话之后,皇后的目光再次转向了傅宁霜,带着和煦的笑容,缓缓开口。
当即,傅宁霜站起身来:“母后,儿臣知错,今日是儿臣懒惰了,决不会有下次。”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说是心里憋屈,却也不得不认错。
“无妨,新婚燕尔,贪睡一些也是正常,王妃无需紧张,看来昨日你与燕祁相处甚好,既然如此,不知,那落红帕王妃可带着?”温和软糯的声音,却步步杀机。
落红帕,皇后这一提,傅宁霜才堪堪想起这事,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神色之间多了一份尴尬,心中却是无奈,看来皇后你就是不喜自己,正常之下,又会有谁家长辈会对儿女提起此事,落红帕乃是私物,闺房之言,又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此事,而且前段时间,自己的流言蜚语被四处流传,如今皇后当众提及,莫不就是想要自己难堪。
还未等傅宁霜开口拒绝,周遭命妇的讥笑之言便随之传来。
“皇后娘娘,如此羞人之事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呢,这不是驳了王妃的面子吗,若是王妃拿不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听着像是开脱之言,实际上却是将傅宁霜再次逼上绝路。
什么叫拿不出来,这也就是暗指傅宁霜应了那些流言之事,是不洁之身,若是此等罪名坐实,这一生都洗不清这个黑锅。
“这可不对,前段时间的流言蜚语,自然是需要王妃来澄清的,咱们的王妃可是冰清玉洁之人,订单不会是那流言蜚语中之人,落红帕这种东西,王妃定然是有的。”众人之间的明枪暗箭,猝不及防的一个个接连而来。众人皆怀着嘲笑的意思看着傅宁霜,只等着她如何解释。
“母后,儿臣并不知晓此物需要随身携带,所以未曾带出,还请母后谅解。”摒弃周遭的流言蜚语,傅宁霜淡然解释。
言语虽是不卑不亢,可周遭之人怎能如此轻易放过,有一不怕死的开口说道:“是没带还是拿不出这可是两码事呀。”
皇后位居上位,也只是淡然装作未曾听到此言,百无聊赖得拨弄着自己的流金护甲,似是一切都与她无关,见皇后此番模样,各位命妇更加肆无忌惮,讥讽嘲笑之言接连而出。
“是啊,若是拿不出此物可就丢脸了呢,王妃娘娘又不是幼童,陈慧琳此事也不知晓?”
傅宁霜正欲开口解释,传来一道朗朗男声:“母后,落红帕之物乃是闺房私事,总会在此处任由各位大肆言论呢?”
听得来人之声,傅宁霜嘴角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定定的看着那丰神俊朗之人,来者正是燕祁。
“大家只是关心王妃罢了,毕竟前段时间的流言蜚语确实让人……”欲言又止的话语,却道出了心中所有的疑惑与猜想,若是今日不证明而出,只怕,这些命妇嘴快饶舌,定难相安。
燕祁也不言语,从袖中掏出一块雪白方帕,点点血迹印在其上,如同绽放的朵朵红梅,美丽而又夺目。看到燕祁手中之物,傅宁霜唰的一下脸红不已,看着周遭之人惊愕的神色,自己心中也是惊讶不已,但更多的是害羞。
一时之间,周遭寂寂无声,众人皆没有想到,傅宁霜当真是清白之身,皇后惊愕半晌,很快收拾好面容,恢复笑容,给二人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