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夕雾不置可否。
“在下只是想问问,槐木郎大人是在什么时候认识千春姑娘的?”
“你算什么东西?”
“呃,大人不想说就算了。在下只是随便问问。”立川晶夫道。
随即他继续喝酒,但却暗中投给高条贵子一个眼神。
高条贵子注意到后,点点头。
少顷。
宫殿里进来一男一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男子是个二十几岁的长相帅气的文弱男子,像一个书生,气质偏柔和。
而那个女子,娇小可爱,肚子鼓起一个明显的弧度,是一名六个月左右的孕妇。
而这个孕妇竟然是夕雾见过的。
就是槐木郎的那个青梅竹马——织欲。
织欲全程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知道今晚高条家会招待非常尊贵的客人。
宴会上随便一个人,都是她平时听都没听说过的真正大人物。
按理说这种场合,她一个妾室根本没有资格参加。
不仅她没有资格,她的丈夫,高条家的支脉的庶出少爷,也没有资格。
所以得知夫君要带她来这里见一个贵客时,她心里是十分激动的,以至于都没有思考其中的原因。
扑通一声,她身边的夫君跪在地上。
“天师大人,小人有罪,小人的贱内昨天竟然对天师大人无礼,小人带她来向天师大人请罪!”
织欲听得直皱眉,她昨天什么时候对大人物无礼了。
她明明什么大人物都没有见过……
于是,她带着疑惑,拘谨地抬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她整个身体骤然僵住了。
她想象过能坐在主座上的客人是什么样子。毕竟就连高条家那个美丽强大的家主,都只能坐在侧等席。
然而,她做梦也想不到,坐在主座上的大人物。
会是……槐木郎!??
“怎么会是你?”
“我知道了,你是招摇撞骗进来,槐木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
啪!
她旁边的丈夫高条英昌,猛然起身重重地甩了织欲一巴掌。
“贱妇,你在对天师大人说什么,还不跪下认错!”高条英昌朝织欲咆哮道。
说罢,也不等织欲的反应,迅速重新跪下朝夕雾不断磕头,声音颤抖:“天师大人,不关小人的事,是这个贱妇不知好歹,不管小人的事……”
织欲摸着红肿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心中英俊、涵养、高贵的夫君,竟然展现出这么一副卑微低贱的模样……
她缓缓摇头,越摇越快,不敢相信这一切。
“贱妇,还不快给天师大人谢罪!”旁边的高徒贵子也怒喝道。
织欲双目无神地摇头:“不,不是的,他不是什么大人,他叫槐木郎,只是一个穷山沟里的猎人,你们都被他骗了……”
嘭的一声,一道凌厉的劲风,轰在织欲身上。
将其打得倒飞两三米,重重摔在地上。
她脸上血肉模糊,牙齿掉落好几颗,鼓起的肚子肉眼可见凹陷一大块,和服裙摆渐渐被渗出的鲜血浸湿。
尾上博一收回手指,朝夕雾笑着道:“这种蝼蚁连天有多高都不知道,老夫就帮你教训她一下,让她长点记性。年轻人不会因此责怪老夫吧?”
“这人是高条家的女眷吧,你教训一个高条家的女眷,关我什么事?”夕雾神色淡漠道。
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这具身体只是槐木郎一滴血化作的无缝天衣。
即使是无缝天衣产生的对织欲的感情,那也是无缝天衣模拟灵魂生成的虚假感情,不是真的。
真正的槐木郎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难道还要因此去管槐木郎青梅竹马的死活吗?
她又不欠槐木郎的。
“槐木郎大人说的是。”立川晶夫也趁机插道,“只是在下对刚才这女子说的话比较在意……”
夕雾扫了这个家伙一眼,这个家伙那种“一副我聪明睿智”的样子,让她生厌。
“你觉得这种无聊的试探有意义吗?”夕雾干脆摊牌道。
她看出织欲这一出,完全就是被故意安排的,对她的试探。
恐怕槐木郎的出身、来历等等,早就被他们查了个底朝天。
所以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和和气气地商谈,而是下马威试探,接着又是用织欲试探。
试探她的真实身份,试探她的虚实。
甚至这几天她的行踪,他们估计也全都了如指掌。
当然,这并不是有人跟踪她。
实际上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跟踪,直接去问就可以了。
问街上路人,问清辉楼掌柜,问枫屋那些小厮……
“那不知道大人您……究竟是谁?”立川晶夫也沉声问道。
下方,织欲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在一起。
腹部的绞痛仿佛洪水般淹没她的神智,她的牙齿死死咬紧,全身因为剧痛而产生痉挛。
她望向周围,试图寻求帮助。
然而……没有。
没有人注视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主座上的那三个人。
而她则如浮萍一般无人注意。
她曾经无比憧憬的夫君,匍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什么都不敢说。
连自己怀了孩子的女人,也不敢去管,仍由她自生自灭。
“为什么会这样……夫君……槐木郎……我是麻衣啊......”她又望向主座上那个高高在上的木讷少年。
和之前都不一样,这个她根本看不起的少年。
正在与旁边那些大人物侃侃而谈,根本没有关注过她。
而且他怀里那个女人......真的好漂亮。
所以......是我错了吗......
“哈哈哈~”夕雾笑了起来,随即话锋一转,暗含杀意道:“原来如此,你们一开始就没打算交人。”
砰砰砰!
骤然间,宫殿侧边纸质栅格墙壁猛然炸开。
三道高速射来的尖梭形子弹,一前一中一后,彼此相隔上百米,射向高条贵子。
子弹速度达到了恐怖的七倍音速左右。
这样的超高速跑完两千米距离只需要一秒钟。
由于速度太快,以至于尖梭形子弹在穿过这栅格纸墙时,瞬间挤压周围空气,产生超过两千个标准大气压的恐怖瞬时压强,刹那间将那一片栅格墙的木框和纸张,粉碎成齑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