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十六夜反问道。
刚说完，她就感受到了脸颊的湿润，伸手擦拭，惊觉那是眼泪。
顿时知道夕雾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是我自己说出来的吗，呵呵~”十六夜脸上流露出一抹凄苦哀伤的笑。
夕雾看见这一幕，心里愈发不舒服，明明还在我的怀里，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十六夜姐姐，坏女人！
少年仰起头直接朝十六夜吻去。
然而，这一次却和刚才不一样。
十六夜却撑着少年的胸膛，不让其靠近。
“别，我现在不想。”十六夜拒绝道。
“十六夜姐姐，为什么……你刚才明明还是主动的！”夕雾如何也想不通，明明刚才她们还那么相亲相爱，为什么现在十六夜就不让她亲了？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夕雾没有恋爱经验，自然不明白女人心。
“不要问了！”十六夜喝道。
夕雾的话犹如一根利刺，扎进少女心最柔软的地方。
十六夜的脸色骤然变冷，体内那股隐晦不显的能量，灌入四肢百骸，一瞬间将她的身体力量增幅五倍。
撑着夕雾胸膛的玉臂骤然发力，唰的一下从夕雾怀里挣脱开来，整个人也从趴着的姿势，变成了站立姿势。
身上盖着的那件拖尾打褂华丽和服，顺势披在身上，遮住了少女雪白婀娜的盈盈娇躯。
及腰长发有几缕粘在少女脖颈、脸颊，露出几分别样的魅力。
少年维持着抱着的姿势，他的一只手臂从手肘处，软哒哒的吊着，竟然是脱臼了。
十六夜看见这一幕，眼眸从冰冷恢复正常，蹙眉道：“你……为什么不松手？”
她刚才虽然一时气愤，用力过大，但其实速度并不快。
不存在那种少年来不及反应的情况。
正常情况下，少年应该主动松手，最多肌肉拉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手肘脱臼。
作为一个谍者，十六夜自然知道这有多疼。
就算是经受过专门疼痛训练的她，生生将手肘拔得脱臼，也是疼得满身冷汗，肌肉痉挛。
“你……不疼吗？”十六夜忍不住问道。
“疼，只不过身体上的疼，我早已习惯了。”夕雾扫了一眼脱臼的手肘，用另一只手抓起松嗒嗒的手臂，然后猛然发力压了回去。
瞪的一声闷响，手臂重新卡入关窍里。
整个过程，少年全程没有一丝皱眉，平静得不像个人。
“你……”十六夜全程目睹，眼眸微凝，觉得这个少年还真有过人之处。
“十六夜姐姐，做我一个人的姐姐吧！”少年一边说，一边来到十六夜面前，想抱住她。
十六夜却推开少年：“我说过，今晚这次是犒劳你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夕雾不依不饶道：“是因为那个叫秀行的家伙？”
“你不要提这个名字。”十六夜瞬间激动起来，冷声道，“你不配提这个名字。”
“那个什么秀行才不配。”夕雾反驳道，“至少我不会让十六夜姐姐，明明有着离开这里不做游女的力量，却还在这里做游女，被千人骑万人枕。是那个秀行用什么威胁你吗？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啪！
“够了！”十六夜怒喝道，扇了少年一巴掌。
这次只是普通的女孩子的力道，少年脸上微微肿胀。
夕雾虽然能躲，但并没有躲，就如刚才那样。
她并不在意脸上的轻伤，只是盯着十六夜：“十六夜姐姐，我刚才说得难道不对吗？那个家伙明明对你不好，你为什么……”
“你走！今后我们再无关系！”十六夜指向门口喝道。
夕雾自然没走：“十六夜姐姐，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我看你可怜而已！”十六夜不等夕雾说完，就立即咆哮道，“我以为你只是一个和我一样，求而不得的可怜虫，所以才照顾你的。”
话音落下，十六夜好似破罐子破摔，继续对夕雾吼道：“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那我就直说了吧。
我一开始就只是看你可怜而已，之后，则是想笼络你，加入组织，为秀行做事。
这就是我对你的全部心思。
没有你想象的情、爱。”
说完后，十六夜大口喘气，胸口一起一伏，好似发泄出了积累在心中很久的郁气。
夕雾一字不漏地听完。
她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总之，很混乱就是了。
“是吗……”夕雾眼眸低沉，忽而话锋一转，肃然道，“若我拥有你无法抵抗的力量，拥有让无数人臣服的力量，你会跟我走吗？做我一个人的大姐姐？”
“若真是那样，你也只能得到我的尸体。”十六夜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个回答让夕雾愣住了。
她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力量无法做到的事。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臣服于强大的力量吗？
为什么……
“你愿意为了那个男人，连命都不要？”夕雾难以置信地凝望着十六夜。
十六夜没有说话，但那神情已然是默认了。
“那我呢，你愿意为了我也连命都不要吗？”夕雾脱口而出。
十六夜听见这话，直接都愣住了，认真看着面前的少年。
这是在对自己表白吗？
还这么……笨拙、心急。
见少年竟然是真的发自内心在问，十六夜皱眉地后退了几步。
“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十六夜十分绝情地回答道。
“是吗。”夕雾瞳孔骤缩，沉默几息，愤懑道，“十六夜姐姐，坏女人！”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上只穿着一件浴衣样式的外套，剩下的衣服都没有拿。
直到少年落寂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十六夜才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呵呵呵~~，哈哈哈……呜呜呜……”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神色癫狂。
十六夜想起深泽秀行公子，也想起槐木郎少年。
深泽秀行是她之前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个病弱公子，也是在她小时候，将她从乞丐堆里带出来的恩人。
后面是她年少时仰慕的人，现在是她爱慕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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