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贱女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鹰司幸二浑浊的眼睛向外突出几乎要掉落眼眶,极致的痛苦扭曲了他的面容,从身体深处传来的虚弱,让他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疲惫,昏厥。
而面对他的无能狂怒,羽前三千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这也能理解,毕竟只要是个正常人,谁会理路边一只蚂蚁的张牙舞爪呢?
伤势痊愈后,羽前三千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喃喃自语:“那个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稍微她离开石室,石壁上的水晶照明灯熄灭,这里重新变成黑暗,只有一声声痛苦的低吼。
……
游女街,灯火通明,夕雾还没靠近就能感受到里面的糜烂与纸醉金迷,到处散发着肉体与性的气息。
醉春楼六楼的女子闺房。
沉香木阔床边悬着淡红色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床上随意放着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房内轻纱为帘,红烛摇曳,风起绡动,带着一阵呼啸声。
夕雾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屋内,她的速度在常人眼中已经如鬼如魅,但这还只是她压制了的结果。
如果全力的话,产生的气爆声仿若雷声轰鸣。
在回来之前,夕雾还在河里洗了个澡,主要是将身上的血液洗掉。
至于冷水什么的,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就算是冬泳都毫无问题。
回到房间,夕雾发现房间并没有来人的迹象,窗口的大洞也无人问津,外面的冷风畅通无阻地灌入室内。
“诶~,这个大洞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夕雾头疼道。
想不出结果,她也就是没想了,反正明天就说睡着了,不知道。
接着,夕雾换了一件新衣服,原先的那件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完全不能穿了。
换好衣服后,花雉从玉缠符剑出来,身体虚幻地来到夕雾旁边,拿起毛巾擦拭夕雾及腰的三千青丝。
身上的水分已经被真炁蒸干,但是头发还是湿的,需要手动擦干。
“花雉姐姐,我自己来吧。”
“别动,让姐姐来。”花雉仔细地擦拭着夕雾背后缎子般柔顺的长发,眼里闪过幸福之色。
一边擦头发,花雉一边问道:“小夕,你回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说想去京都参加阴阳师考核吗?”
“回来杀个人,再顺便帮舞萤姐姐解决掉那个隐患,我就走。”夕雾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恐怖的话。
“小夕,你想杀谁啊?”花雉问道。
“那个信玄大师,既然已经得罪了他,那就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夕雾霸气侧漏。
“哦~”花雉定定地凝视着夕雾。
“花雉姐姐,你是觉得我太残~”夕雾察觉到花雉的眼神,有些忸怩道。
“不!”花雉立刻打断夕雾的话,害怕引起夕雾的误会,开始仓皇地解释,“姐姐只是没想到温顺乖巧的小夕,还有这样严肃霸气的一面,真的好可爱呢!
遥想当初姐姐第一次看见小夕时,小夕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样子,后来姐姐教导小夕的时候,小夕心里一定在偷笑吧,嘲笑姐姐的见识……”
说着,花雉生出一股幽怨,嘴唇紧抿,不发一言。
夕雾人都傻了,明明聊天聊得挺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女人心海底针?’
‘可是,我也是女孩子啊,为什么我也不懂?’
“花雉姐姐,那个……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为什么会嘲笑姐姐啊,当时看见姐姐的第一眼,我就眼前一亮,觉得姐姐这样蕙质兰心的人儿,身上的气质好独特,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想要更深入的了解姐姐!”夕雾萌声萌气道。
“真的吗?小夕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花雉笑逐颜开。
“当然了。”夕雾坚定地点点头,还以为是自己的夸奖起了效果。
“其实、其实姐姐也是一样的。”花雉牙缝中好似梦呓般露出濡润的声音。
“啊~姐姐说什么?”花雉声音太小,夕雾都没有听清楚。
“没、没什么,姐姐相信你了。”花雉连忙遮掩。
“好吧,花雉姐姐,我现在要去杀信玄大师,你先回符剑吧。”
“嗯。”花雉进入符剑里。
夕雾准备动身,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现在的衣服根本没有地方放玉缠符剑。
于是,她选了一件露肩的长衣。
醉春楼的衣服有个规律,要么领口敞开露肩、胸等,要么下摆极短露出大腿,总之要二选一。
平常的时候,夕雾选的都是露出腿根的短衣,因为方便活动。
不过现在考虑到要藏玉缠符剑,就要选下摆长的低领和服了,这样就可以用绳子把符剑绑在大腿上,随身携带。
本来夕雾还担心花雉姐姐不同意,毕竟把花雉姐姐放在那种地方,但没想到花雉姐姐比她还快地点头同意了……
做好这一切。
夕雾从窗户破开的大洞跃出,莲步轻点,踏着飞檐几个跳跃,来到了八楼的屋顶。
夜色深沉,月华满地。轻柔的微风缓缓吹过,掀起夕雾的衣摆,带来一丝不温不火的凉意。
夕雾看着脚下一片安静的房间,有些疑惑。
掀开一片瓦砾,看清室内婬靡的场景后,她羞红了脸,但还是努力地没有移开视线。
偌大的房间里,整个地面都铺着白色的软毯,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腥味。
三十几具白花花的美丽躯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各处,夕雾凭借敏锐的听觉,知道她们只是睡觉了,并没有死。
只是里面并没有信玄的身形。
“不再,是提前跑了吗?”夕雾喃喃自语,回到自己房间。
从自己房间出去后,来到外面的走廊,这时夕雾才发现今晚的醉春楼有些安静。
稍微一想她就明白了,八楼里的那些女子几乎是整个醉春楼最漂亮的游女,而她们现在被折腾得太狠都在睡觉,客人自然就少了。
来到五楼,夕雾想去找舞萤问问信玄的下落。
只是打开舞萤的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夕雾叫住了一个刚上楼的陌生雏伎婢女,问道:“那边的,等一下。”
婢女差不多十二三岁的样子,应该快接客了。
她看见夕雾后先是一喜,然后低眉顺眼地行礼:“夕雾姑娘,您、您有什么事吗?”
夕雾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看向自己会有种高兴的表情,只是问道:“你知道舞萤姐姐去哪里了吗?”
“舞萤姑娘啊,今晚有贵客叫她去府上献舞了。”婢女想了想回答。
“什么贵客?”
“我不知道,您可以问问杏娘妈妈。”婢女恭敬道。
“我知道了,对了,你知道信玄大师去哪里了吗?”夕雾又问道。
“信玄大师已经走了,似乎有急事,妈妈再三挽留都没用。”
夕雾得到想要的答案,道谢道:“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小雏伎受宠若惊,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欲言又止。
而夕雾知道舞萤献舞后,也就没有疑惑了,准备回自己屋里睡觉。
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她也知道“上宅服务”这种情况虽然不常有,但也是有发生。
一般都是位高权重的大户人家宴请招待客人,或是在自己家里乱玩……
“那个,夕雾姑娘,您等等。”
夕雾没走两步,就被那个婢女叫住了。
“怎么了?”夕雾疑惑地看向这个婢女。
“我,那个,您可以跟我来一个地方吗?”婢女乞求的目光看向夕雾。
“去哪里?”夕雾美眸幽光流转。
婢女见夕雾没有立刻拒绝,赶紧道:“去我的房间,有、有一个人想要见您!”
“谁?”
“这、那个~”婢女似乎有什么苦衷,支支吾吾良久,最后才道,“……姑娘跟我来就知道了。”
夕雾盯着这个婢女看了良久,然后道:“我拒绝。”
“啊?拒、拒绝?为什么啊……”婢女张皇无措。
“哼,我凭什么要去见一个陌生人?”
“不是,不是陌生人,那个人是您的故人,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您!”婢女焦急道。
“故人……重要的事……”夕雾有些好奇,“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这个、我……我不能说,姑娘你到了就知道了。”婢女依旧坚持不说那个人是谁。
夕雾当即淡淡道:“是么,那还是算了,我没兴趣。”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不行!”婢女见状急了,小跑着上前拦住了夕雾。
她比夕雾大了两三岁,从身高体型来说,战斗力是完胜夕雾的。
但实际上两者的战力差距,一亿个她也无法伤到夕雾分毫,这是一个单体力量可以无视人数的绝望世界。
“哦~,你想动手?”夕雾语气莫名,垂在身侧的纤纤玉指上面真炁涌动。
“我、我~”婢女一阵气急,然后在夕雾耳边悄声说了两个字。
夕雾听见这两个字,脸上一变,质问道:“谁告诉你的?”
说话时,宗师的冷峻杀意倾泄在这个婢女身上,扑通一声,婢女跪在地上,脸上苍白一片,呼吸急促,嘴巴大口大口哈着气,仿佛得了哮喘似的。
夕雾见此,收回杀意,婢女才渐渐恢复正常。
只不过此时她看夕雾的眼神带着惊恐和怯弱,但也有一丝坚韧。
“带路吧。”夕雾淡淡道,她没有继续为难她。
“是是,姑娘请随我来。”婢女说完,给夕雾带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