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民

刚出薛府没几步，就见毛老幺跟了上来，道：“三少爷，老爷叫小人跟着你给三少爷跑跑腿、带带路。”

　　西边街道很繁华，街道两边门脸卖什么的都有，摆摊的也不少。薛云边走边看。前边更是热闹，毕竟在乡下的时候多，在看着也新奇。在乡下的时候跟齐伯学文习武，日子也非常的辛苦，不过这些年坚持下来，也有很大成绩。今天的一些意外使自己收益不少，感觉大脑涌入了很多东西，全身的力量也加强很多，还有很多东西自己要慢慢消化。

　　薛云正想得入神，前边突然一阵吵闹，围着一大群人在看热闹。薛云正要转身走开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脸上很脏，身上也破破烂烂的，手里还抓着小半边烙饼。

　　她身后转出个油兮兮的中年汉子口中喊：“小贱人，光天白日就敢做强盗，看俺不整死你”边说边要动手。

　　那小女孩直冲冲的向薛云身子的方向扑来，薛云这时也不好避让了，只好站住。那中年汉子一掌打向小女孩身上。小女孩扑倒在薛云身前，那汉子一掌打向了薛云，薛云忙伸手将那汉子一掌挡开。那汉子一见差点打错了人，一时也是不知所措，毛老幺赶忙冲上前来大声向那汉子咆哮。

　　“那汉子你不知死活，敢打俺家少爷。”一边说一边动手去推那人。

　　那中年人忙向后退，一时也慌乱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薛云拦住毛老幺对那中年人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说嘛，怎么能动手打人。”

　　中年人手腕被薛云震得一阵发麻，心中惊恐又听人说眼前这人是那家的公子，胆子一下子就小了大半，忙说：“公子冒犯了，实是小人要打的是这小贱人不想错了手，请公子包涵。”

　　薛云道：“就是这样也不应该，一个女孩子家怎禁得你这大汉的打，打坏了你也少不了吃官司的。”

　　这时周围的人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说了起来，原来是这个女孩子不知怎么抓了卖饼子那中年人的烙饼，那中年人就一路追打过来。人群中有位老者走近前来对那卖饼子的中年人说：“一块饼子她值不了多少钱，你又怎么下得了狠手打这女孩子。”

　　卖饼子那中年人道：“老先生不是俺不懂情理，实在是乞食要饭的太多，俺个个都发善心的话，小人一家也别想过日子了。”

　　老者叹口气：“东虏兵乱，流民四起，这世道是怎么了啊！”

　　老者道：“她差你的钱我来付，这样行了吧。”

　　那中年人：“老先生不好意思一共是五文钱。”

　　老者道：“在小块饼子也值五文钱，莫非当我人老好欺吗。”

　　那中年人：“她手中只有小块饼子，那地上的饼子是她弄脏的，自然要加上一起算了。”

　　老先生气乐了：“你真是一个奸商一点亏也不吃，那你打她又怎么算。”

　　那中年人：“那就少收一点，四文钱怎么样。”

　　老先生：“五文钱就五文钱你打了她也吃点亏，再给这女孩子一块饼子怎样，全当你少赚点也是做好事嘛。”

　　那中年人还要说什么薛云烦了，大声道：“你还要怎么样，动手打人便是你不对，不如依了老先生的主意。”

　　中年人看了看薛云心中怕了便道：“就依二位的主意。”

　　薛云也想掏钱来付，伸手一摸口袋空空的，才想起在几日生了一场病今天才好点，进城来得忽忙竟然身上一文不名。老先生这时摸出五文钱放到卖饼子的中年人手里，卖饼子那中年人忙收了起来放进腰间的口袋中，转身挤过人群到自己的摊子前用树叶包了块饼子，忙走过来将那块饼子递给她。这时女孩已悄悄的躲在老先生的身后，老先生接过那中年人递过来的饼子。放在女孩子的手中说：“小姑娘拿着，以后不要这样做了，这世道你会吃亏的。”

　　老先生重重的叹了口气。女孩子拿着饼子含着眼泪向老先生跪了下去。薛云看着心一阵难过，回头对毛老幺说：“老幺身上带钱了吗，借给我用一下。”

　　毛老幺：“少爷你不会要帮在个女孩子吧。”

　　薛云说：“是啊！”

　　毛老幺：“少爷这样的人京城多的很，你帮得了他们多少。”

　　薛云说：“我向你借钱你噜苏什么，你借还是不借。”

　　毛老幺：“我借还不行吗。”

　　毛老幺从口袋摸出十多文钱，还有一小块碎银。薛云一把抓了过来说道：“全当我借的，回去加倍还你。”

　　女孩子被老先生扶了起来，薛云上前把银钱女孩子手中，女孩抬头深深看了薛云一眼，转身向街道边的小巷跑了过去，一转眼就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周围看热闹的人要慢慢地离去，这时围上来几个脏兮兮的小孩伸手向薛云要钱。薛云没钱大是着急，十分的难堪。这时方才给钱的那个老先生上前来给了这几个小孩一人一文钱，几个小孩得钱后一哄而散走开了去。老先生笑着对薛云说：“这位公子你心地善良这很好，不过做任何事要量力而行，这样才不会使自己处于困境啊。”

　　薛云红着脸恭敬地说：“谢先生良言，小子受教了。”

　　老先生说：“孺子可教也，我今日有事先走一步，小公子若是有空不妨到老夫下处来走走如何。”

　　薛云道：“好的正要向老先生请教。”

　　老先生说：“老夫家在这条街向西尽头，朝正阳门方向过大约十间铺子有间叫徐记绸庄就是。”

　　薛云道：“小子一定登门向老先生请教。”

　　老先生也快步离开了。毛老幺向薛云嘀咕道：“三少爷鞑子占了沈阳，北边逃过来的难民多得很，前几天顺天府的衙役和锦衣卫赶走了不少的难民，京城各道城门口都有难民，北边还有难民过来德胜门一带人更多，怕不有好几万人咯。”

　　薛云听了心情更加不好，一时也没了游玩的兴头。对毛老幺说：“哎！我们回去吧。”

　　薛云同毛老幺返身回家，没走几步毛老幺叫住了薛云，指着街边快速闪进一道小巷的两个男子说：“三少爷那两个人打过我，少爷你可要给我报仇啊。”

　　薛云说：“你还跟人打架吗。”

　　毛老幺：“不是打架，是我被他们打呀，大前天二少爷就是薛博给他买果脯又追得急，回来的路上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这两个肮脏货，那胖点的一脚将我踢了个大斤斗，不是那廋点的拦住那胖货还要上前来打我。”

　　薛云道：“踢你一脚又打什么紧，总不成我也把他打坏不成。”

　　毛老幺：“那肮脏货踢我一脚到今日大腿上还肿个大包，走路都不灵便还痛着咯，我骂他们那胖货竟用鸟语回骂，若不是廋子拉走看我不骂死那俩肮脏货，三少爷我知你在这里功夫最好，你一定要帮我要让那些下等货也知道咱薛府的厉害。”

　　薛云道：“你听清楚了吗，对方说的话你听不懂。”

　　毛老幺：“是啊，我真的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