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抉择

眼睁睁地看着一团团魂火在面前消散，吴振的喉结忍不住地上下耸动着。身体的冲动依旧存在，好在解封了第二页书册的他，已经能够抑制住这种渴望。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一个饱和状态，若是继续吞噬的话，必然会落入之前的窘境，说不定运气不好直接就会爆体而亡。

若是按照亡灵的等级进行评估，吴振如今的肉体力量已经达到了灰灵级巅峰，只是在关键的时刻，总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屏障阻隔他更进一步，始终无法突破到更高一阶的魂灵级。

此刻三人已经杀向了小楼的二层，身后的楼梯与走廊上倒满了丧尸与骷髅的残骸。说是三人一起，事实上真正出手的却是吴振一人，孙刚与唐川举着捡来的柴刀与斧头，紧紧跟在吴振身后，偶尔捡漏干掉几个还没彻底完蛋的敌人。

若说一楼的时候，还有不少幸存者依据着房间坚固的防盗门顽强抵抗，而到了二楼，便大多成了亡灵生物的主场。

数十具骷髅簇拥着一些新生的丧尸一个劲的向楼下挤，然而这样的农家小楼，狭窄的楼梯口却成了限制它们行动的最大障碍。

双手铁链分成十股，如狂风暴雨般向着敌群中攒刺不休，每向前一步，都要踏上厚厚的尸骨。然而亡灵生物悍不畏死的特性在这样的狭路中绽放出了极强的韧性。哪怕吴振已经豁出了全力，但越向上挺近，所遭受的压力越大。

踏出的脚步越来越慢，渐渐只能僵持在原地，最终，他的左脚无法抗拒的后退了一步。

孙刚与唐川二人一直紧贴在吴振的身后，吴振的身体后退便与他们碰到了一起，二人这时才发现，原来吴振的身体已经在止不住地颤抖，可见他正面所面临的压力是如何的巨大。

“不行，攻不上去......”

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吴振的脚步再次被逼退了一步。

方赵二人面面相觑，却也是叫苦不迭。

三人此刻的情况就犹如逆流而上的鲤鱼，若是稍一松劲，很快便会被亡灵们积聚成的激流狠狠冲走。

只不过被水流冲走的鲤鱼尚有重新来过机会，而他们若是被亡灵冲倒，或许吴振凭着个人的实力还能全身而退，但他们两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撕成碎片。

“兄弟，慢慢撤回拐角处，这边有扇铁门，可以挡住它们！”

焦急之下，唐川回头张望，却见到一扇铁门就在身后。这扇门不知是为了防盗还是什么，全是用细圆钢与铁板焊接而成的，厚重结实，只是因为之前骷髅群骤然从楼顶冲下，一楼的幸存者没来得及关上此门，否则也不会这么快惨遭屠戮了。

“行！你们去准备，我慢慢退下来......”

吴振不甘心地看着前面越挤越多的亡灵生物，显然强攻是没有任何可能了，这时他才感觉到个人的力量在敌人优势数量之下，依旧显得如此无力。

一步步退回铁门后，在唐川与孙刚的帮助下猛地关上了大门。几乎是同时，猛烈的撞击声与爪牙在金属上的抠刮声立即响起。在三人全力以赴之下，终于插上了插销，为了保险期间，唐川与孙刚连自己手里的柴刀与斧头都一起卡在门把之上。

“楼......楼上不通，怎么办？”

孙刚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道。前院的战斗打得如火如荼，若不是火势太大，就那数十号村民早就被尸山骨海淹没了。

吴振之前的计划是带着两人先冲到楼顶，然后从高处逃生。可没想到楼上下来的亡灵数量也这么庞大，此刻别说是冲到楼顶，就算是冲上二楼也做不到了。

吴振也是焦急地挠着头皮，若只是他一人的话，寻一处僻静处破窗或者破墙出逃也不是做不到，毕竟半亡灵形态的他在气息上与正常人类还是有些区别，这些低等亡灵在面对他时多数情况下还会有片刻的犹豫，以至于不会成为它们的首要攻击目标。

可带着唐川孙刚两个大活人就没那么简单了，而一路行来，三人相处的还不错，以吴振的性格，也实在做不到抛下他们独自逃生。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骚乱。先是小楼的大门被推开，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涌入，接着是重重地关门声，夹杂着村民们焦急而慌乱地呼喝：

“杜三，你带几个人去各个房间检查一下，有活人就都集中起来！剩下的兄弟们跟我一起堵门！”

“堵门！哥几个，去把能拖动的东西都挪过来堵着大门！”

“小房间那边也要把门窗封锁好！”

“小四，去厨房收集食物和水，集中到这里来，厨房那边也封门！”

“猛子，去看看二楼的门锁好了没？”

......

脚步声来来往往，看来是前院的汉子们终究是顶不住了，都撤进了楼内。只不过这些呼喝声中，似乎没有听到那个叫方克的村长的声音。

“我去看看。”

唐川擦了把脸上的汗珠，冲二人点了点头，正要回头下楼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你掏摸了一会儿，拿出一卷绷带和一副造型老土的墨镜来。

“吴振兄弟，我们知道你是跟咱们一伙的，我们也不在意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下面那些人跟我俩不一样，如果你就这么跟他们碰头，我怀疑他们下一刻就会举起锄头耙子将咱哥仨先干掉再说了。”

想起之前被方克一伙人抓住一顿毒打的经历，吴振也明白自己如今的造型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于是歉然地朝二人点了点头，接过了绷带给自己的脑袋包裹起来。

吴振此刻的头部，只是皮肉变的透明化，从而露出了内部的头骨，而不是真正变成了骷髅头，因此在外面胡乱缠了一层绷带之后，外观就像一个面部烧伤的病人，并不是特别突兀。

至于那双燃烧着幽火的双眸，带上墨镜之后也就遮掩住了。

耽搁了几分钟，唐川带着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过来了，他对坐在楼梯上的吴振与孙刚并没有太多关注，匆匆观察了一下被封锁好的铁门，确认还算牢靠之后，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才对守住这处大门的三人赞许地笑了笑。

楼下大门处的动静更大，这个汉子嘱咐了三人几句一定守住这里，有什么紧急情况立即下去找人等话，便急急忙忙地跑下了一楼。唐川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包皱皱巴巴的香烟，分了两人一根之后，在吴振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那个叫方克的不在，听说带了几个亲信手下突围出去了，说是去点燃村里那几处事先准备好的引火楼，将外面的鬼东西们引走，好让其他人趁机逃生......”

“我不信。”

吴振叼着香烟，手指在烟头处一搓，烟头便自动燃起了红红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