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娘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还在高楼上的余小姐,绣球就这么落在了她的手里,两个人的视线自然是完美的碰撞到了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拂娘的错觉,她好像看着这位余小姐对着她皱了皱眉,甚至眼里好像还闪过一丝失望的情绪。
难不成,她一开始看好的人不是她?
拂娘很想把自己手里耳朵这个碍眼的东西丢掉,可是在现在这个时候,要是把这个绣球直接丢掉,那基本上就是打脸余家了。
到时候被瞪一眼算是小的了,要是他们直接拦着她不让他们走,甚至出动他们家里所有的侍卫围攻他们的话。
这种后果,拂娘简直不敢想下去。
“怎么办。”拂娘浑身僵硬,拿着手里的绣球,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谁知道她都抱着萧渡白了,还是有人在她的手里塞这种东西,也怪她自己,在摸到这个奇怪的触感的时候,这就应该赶紧丢掉的,这该死的好奇心。
拂娘在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乐不知道多少次了,可不管骂多少次,这个结果也是不会变化了的。
“没事,别怕,我随你一同上去,跟他们解释清楚就好,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侍卫趁乱把东西递到了你的手里,算起来,是他们自己的失误。”
萧渡白的声音好像带着能够让人安定下来的力量一般,拂娘原先慌的不行的心情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手里的绣球此时好像有千斤重,周围所有的视线基本上都聚集在了拂娘的身上,现在总算是感受到了当一个万众瞩目的明星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感觉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被人看着,一点点的事情都会被无限放大,拂娘浑身都不自在了,想了想,拂娘把绣球挪到了另一只手里拿着,空出来的一只手直接握住了萧渡白的手。
温润的掌心包裹住她小小的手掌,带着能够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
“这。”下来迎接拂娘上去的小丫鬟看着二人牵着的手,脸色瞬间就变了,看了看还站在高楼上的自家小姐,又看了看两人五指交握的手,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把拂娘引上去,还是自己单独上去的好。
萧渡白冲她笑了笑,“无妨,带我们上去吧,这件事总是要解释清楚的,是一个误会罢了。”
萧渡白难得露出这样和善的表情跟语气,眼下露出来,那小丫鬟都看待了,愣愣的点了点头,毕竟眼下要是不答应的话,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小丫鬟年纪不大,带着十分沉重的表情跟步伐引着两个人一步一步往高楼上去。
不止是她,站在上头的余承跟余小姐也看见了这个场面,登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化莫测起来。
拂娘傻傻的被萧渡白护在身后,手里还带着那个鲜艳的让人尴尬的绣球。
得亏上高楼的台阶都是在背后,因此也不会有多少人看见他们两个手牵着手往上走的场景,因此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说实话,就连知道她拿到了绣球的人,实际上也没有几个。
拂娘的身高在这周围的一群大汉里,实在是太不引人注意了,也就只有那鲜艳的绣球给她争取到了几个带着疑问跟震惊的目光。
也是,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小矮子得到了这个人人都想要的绣球呢。
直到走到余承跟余小姐的身边,两个人的手还是紧紧的牵着,一刻也没有分离。
余承的脸色登时就变了,黑着脸看着站在面前握着手的两个人,嘴边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看着那样子,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碍着这么多人在场不好意思说出来。
余承脸上的肌肉抖了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往前走了一步,“二位公子想必是亲兄弟吧,长相倒是有几分相似,怎么,这绣球,是这位小公子抢到的吗。”
到底是大家风范,虽然样子长的有点像是暴发户,但是一举一动确实不是暴发户能够比拟的,虽然是带着些许试探,但也不会说的让人难堪。
只是可惜了,拂娘接下来要说的话,注定要让他们的想法落空了。
拂娘的手指微动,刚想把手从萧渡白的手里抽出去,没想到身旁的萧渡白动作比她还要快,直接把绣球从她的手里拿了过来。
“余大人,今日的事实属误会,这是我的妻子,本是夫妻情趣,没想到路过此地,竟阴差阳错之间拿了一个绣球。”
说完,萧渡白恭恭敬敬的把绣球送还到余承的眼前。
余承的眼睛顿时就睁大了,震惊的看着拂娘,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余承也不伸手,也不看萧渡白,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拂娘,上下打量着她,好像在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个女人一般。
拂娘被盯的有些尴尬,一时头脑发热,十分真诚的对着他们二人鞠了一躬,起身的时候,顺便解下了头上的发带,飘逸的长发没了束缚瞬间散了下来。
为了男装刻意画出来的妆容此刻竟然让她多了几分英气勃发,但也能很明显的看出来,她就是个女人。
“余大人,余小姐,实在对不住,人群拥挤,我原是抱着我的夫君,但不知为何,手里突然被塞进了这个绣球,等我拿起来想要丢出去的时候,上面已经敲锣了。”
拂娘很是尴尬,但是现在比她还要尴尬的,是上面的这两位。
这件事里有什么猫腻,余承跟余小姐最是清楚不过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千挑万选出来的乘龙快婿,竟然是个个女孩子,余家的脸,都要丢进了。
余承跟余小姐对视了一眼,余承冲着两人拱了拱手,“二位移步里间说话。”
也是,在这高楼之上,一举一动都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要是被有心人发酵,还不知道要对余家的口碑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拂娘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把手送了上去,牵着萧渡白的手,跟着余承往里间走去,一颗心惴惴不安,总觉得好像对不起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