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在哐哧哐哧的往前跑动着,拂娘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让自己受伤的那一边跟坚硬的马车壁保持一定的距离。
几分钟前还能听见的外头兵器相交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从始至终,拂娘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马车里,连头都不敢露出去。
看样子,外头的情况应该是稳定下来了,拂娘心想。
因为不能探头出去看看情况,拂娘现在连他们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又不知道颠簸了多久,马车终于在一声刺耳的声音下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拂娘惊惶的说道。
“无事,我们到了,先下车,我们马上更换所有的东西。”外头,是萧渡白掀开帘子探进头来,冲着拂娘笑了笑。
见到萧渡白的一瞬间,拂娘松了一口气,好像在胸口处放了个安心石一般。
好像只要她的身边有萧渡白的存在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去担忧了一般。
拂娘放心的把自己的手交到了萧渡白的手中。
“那便好。”声音淡淡的,可这是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的惊心动魄后才沉淀出来的。
“我们速度快一些,晚上摸黑上路,顺利的话,两天后就能到达连城。”萧渡白半搂半抱的把拂娘弄下了马车。
拂娘的脸色苍白,萧渡白敏锐的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眼睛担忧的锁住她的脸。
“身体是不是不舒服,伤口是不是裂开了。”萧渡白的手在拂娘的身上胡乱的摸着,试图从她的身上找出伤口来。
这个傻子,拂娘无奈的想要给他翻一个白眼,突然,萧渡白的手指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地方,拂娘的身子猛然酥.软了一瞬,低低的叫了一声,身子彻底软了下来。
拂娘的手不客气的在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她身上四处乱摸的男人的手上打了一下。
“我没事,就是在车上的时候伤口被车壁撞了一下,有点疼罢了,我的伤口都快要愈合了,除非现在用刀子或者用鞭子再打一顿,否则不会轻易开裂的。”
这个人真是个操心的命,即使拂娘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是不放心,非要抱着她。
“我自己有腿,你抱着我做什么,我没事,你放我下来。”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呢,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的脸红的快要烧起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哪怕他们是夫妻,做这些事情也很让人羞耻的好不好,而且萧渡白那毫不遮掩的赤裸裸的眼神在她的身上逡巡着,拂娘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
“我还在生气呢,你快放我下来,难不成你想我接着生气下去吗。”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拂娘连忙放软了声音,那语气像是在跟萧渡白撒娇一样。
萧渡白抱着拂娘的手顿了顿,手指无声的蜷缩了一下,“我们是夫妻,无需在意这些。”
说完,不顾拂娘的反应,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原地只剩下抚琴跟灼颜两眼懵逼的看着对方。
这是什么情况,要是他们两个没记错的话,好像在不久之前他们两个还在冷战吧,怎么眼下就又变成了原来的甜甜蜜蜜的样子。
难不成他们两个又和好了?
“要不,我们跟上去?”灼颜吞了口口水,心里忍不住为还在马车里被人遗忘了的卿卿姐喊了声冤。
她的荷包还在他的怀里呢,暂时还没有机会送出去,在他的胸口处,像是快咯人的石头一样,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不要忘了他是受了谁的恩惠最多,是跟谁一同长大的。
“谁要跟你一起追上去了,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卿卿姐还在后头的马车里没有出来呢,或许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要赶紧去那里把她带出来。”
抚琴只要不在拂娘的买去年,总会变得伶牙俐齿一些。
灼颜的态度从日常中就能够看出来,时不时的就在姑爷的面前说一些卿卿姐长卿卿姐短的,完全不在乎她家姐姐的想法,明明姐姐才是姑爷的正牌夫人。
被灼颜那一通说下去后,她都要怀疑姑爷的妻子到底是谁了。
他要是喜欢他的卿卿姐,那就自己去找去,可怜连累她姐姐,最后麻烦的还是姐姐跟姑爷。
“啧,你这小丫头是什么意思。”灼颜眼睛一瞪,看着抚琴的样子颇有几分凶狠。
开玩笑,她跟拂娘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就连萧渡白的冷脸现在都能做到视而不见了,更不用说灼颜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了。
“你以为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还有啊,你胸口处的那个荷包都露出来了,对了,忘了告诉你,姑爷是有荷包的,还是姐姐亲手做的,上头有一个小小的白团子,你的卿卿姐就算做,也不要抢了别人家的创意才是。”
抚琴冷眼冲着灼颜说了一通之后,果断的转身离开,只留下灼颜一人在原地捏着拳头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能说什么,难不成还要跟个女孩子计较吗, 更不用说,这个女孩子还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鬟,灼颜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卿卿姐。”灼颜轻扣了几下马车壁,里头的杜卿卿听见声音,自己便把窗帘掀了开来。
“灼颜?”杜卿卿一边咳嗽着一边说着。
她现在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没有一点血色,就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连接不起来,时不时就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
看着原先生龙活虎的杜卿卿变成现在这样,灼颜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难受,与此同时,对拂娘的不认同感又增加了不少。
卿卿姐现在这样,肯定是根刚才的颠簸脱不了干系。
真是讽刺,那个女人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主子却偏要抱着她上下马车,真正有事情的卿卿姐还一个人留在马车里,没有一点力气下去。
难不成主子的意思是想要把卿卿姐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灼颜很是愤愤不平,就连看着杜卿卿的颜色中都带了几分戾气。
“怎么脸色这么差。”杜卿卿笑着弹了弹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