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渡白一直沉着脸,脸色很是不好看,那荷包在灼颜的手里捏了又捏,还是没能送出去。
亏得这条路选的好,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遇到一个在这里拦路的,想来是另一批人做得很好,把修罗殿的人都引去了另一边,这才使得他们这条路安安静静,什么妖魔鬼怪都没有。
风吹过,引起一阵沙沙树叶想,萧渡白感觉有些不对劲,伸手示意车队停下来。
勒马停下,中午诶并无异动,还是原先的样子,除了树就是树,整条路上孩子有他们这些人在匆匆赶路。
不对劲。
萧渡白敏锐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见萧渡白停下,灼颜连忙把荷包揣进了怀里,站在了萧渡白的身旁。
“主子,不对劲。”灼颜声音低低的说道。
萧渡白点了点头,他怎么会不知道,一路走来太过于安静,刚才在风吹过的瞬间,他听到了一声刀剑的铮鸣声,隐藏在树叶的沙沙响声,差点就要隐没在那声音里,若不是他警觉性够高,听出了其中隐藏的猫腻,只怕能把被人打的措手不及。
“你安排人手护住拂娘的车子。”萧渡白转头神情严肃的看着灼颜,手伸到了腰侧剑的位置,随时准备拔剑。
“那,卿卿姐呢,她那边也没有人护着。”灼颜面色隐忍,看着好萧渡白忍不住说了出来。
其实这话不应该由他说出来的,毕竟他跟杜卿卿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这样说出来平白惹人怀疑罢了。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在听到主子说了要他带着几乎所有的人去保护夫人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为卿卿姐觉得委屈。
答应了带上卿卿姐的是主子,可万没有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就把人家丢下的道理。
更何况,在后面追着的可是修罗殿的人啊,要是卿卿姐那边没有人保护的话,万一对方的手,到时候卿卿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谁都能想的到。
灼颜在马背上犹豫的看着萧渡白。
萧渡白冷哼一声,眼神像是钉子一样打在了灼颜的身上,“我是你的主子还是杜卿卿是你主子,她那边我自由安排,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样亲密了。”
萧渡白的话就像是兜头一盆冷水,直接把灼颜浇醒。
是啊,他刚刚说了什么话,他跟杜卿卿连姐弟都算不上,可如今为了她做出了那么多跟他平时作风不一样的事情。
灼颜心一沉,心知今天的这件事是自己越了界,连忙低头老老实实的带着人守在了宋拂娘的马车边。
马车突然停下,正靠在后头闭眼假寐的拂娘猛的睁开了眼睛。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停车,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果然,静坐在马车里没过多长时间,外头就传来了灼颜沉沉的声音。
“夫人,外头有异常,属下奉主子之命前来保护夫人,还望夫人不要惊慌。”因着刚才的那件事,灼颜的心情还未回复过来,因此说话的语气还带着几分沉闷。
只消随便一想,就知道这里的异常代表着什么。
拂娘随便应了一声,心头无端升起几分烦躁来。
这修罗殿简直跟他们的主子一样烦人,像个苍蝇一样,黏上就甩不掉,在东宫的时候,听见修罗殿的名字心头就会忍不住震颤一下。
一直到现在,这个后遗症也没有被完全的克服。
听见修罗殿三个大字,拂娘总会忍不住想起她在地牢里看到的景象,忍不住想起丹桂那杯折磨的身体,浑身上下,连一块好皮肉都没有。
终日在痛苦中挣扎,没有希望,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在那种环境下, 甚至连死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拂娘猛的打了个战栗。
“姐姐,没事的,要是外头真的是修罗殿的人的话,他们不会如此沉得住气。”抚琴安抚性的拍了拍拂娘的手,安慰道。
拂娘的视线担忧的看向了外头。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萧渡白此时应当正在外头吧。
他身上的毒刚清干净,也不知道体力什么的能不能跟的上,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拂娘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弓着腰就要往外头走去。
“姐姐,你去哪里。”抚琴哪里敢把拂娘放出去,连忙伸手拦住她。
“我去外头看一看情况,我跟修罗殿打过好几次交道,或许能帮上一点忙。”拂娘头也不回的就要下去。
现在这个时候下去,这不是把自己放在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方吗,抚琴一向是把拂娘的安全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眼下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拦住拂娘。
“姐姐,不可,姑爷找了这么多人来保护姐姐,那就说明现在的情况已是危急,要是姐姐出去了,才是给姑爷添了大麻烦呢。”
果然,这话说出去后,快走到门口的拂娘脚步顿了顿。
见有效,抚琴连忙乘胜追击,“是啊,姐姐好好想想,您要是出去了,万一爆发了冲突或者两波人打了起来,姑爷还要分心保护姐姐,但是要是姐姐在这里,那就不一样了,有灼颜他们的保护,姑爷至少能安心的对付外头的那些人。”
抚琴眼神坚定,看的拂娘也微微动摇。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有跟修罗殿打交道的经验,萧渡白也有,她那点经验,说不定还没有萧渡白的多呢,现在小爱情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
理智一点点回笼,拂娘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来,抚琴说的是,这种时候要是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突然蹦了出去,除了被当成人质抓走之外好像也不会有第二种选择。
到时候为难的还是萧渡白。
“你说,乐颜会不会在这里。”作为修罗殿的情报网,这种时候,乐颜应该是在这里的,要是不在的话这件事反而会很好解决。
乐颜那厮,最是狡猾不过的,要是她在这里的话,倒会让场面变的很是棘手。
拂娘靠坐在后面的马车壁上,慢慢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