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对于这个地方,抚琴也是呆够了,要不然的话,拂娘还真的没在抚琴的脸上看到这样如释重负的表情。
“再检查一遍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明天剩下的所有东西就要销毁了,要是丢了什么东西找都找不到。”拂娘嘱咐。
算算时间,她来萧渡白这里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周了, 果然跟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就连时间都会变得格外的快让人感受不出来呢。
只是不知道,他们要离开的话,杜卿卿是跟着他们一起走,还是有其他的安排,要是杜卿卿真的要跟着他们上路的话……
一阵风吹了过来,抬头才发现是萧渡白走了进来。
“这次跟我们一起走的人都有谁啊。”拂娘状若无意的问道。
萧渡白走路的脚步顿了顿。
天色暗下去,昏黄的烛光打在萧渡白的身上,给他映出了长长的影子。
拂娘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拂娘,对不起。”萧渡白开口。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意料之外的结局,看来这个对手也是出乎意料的难搞。
萧渡白摇了摇头,蹲在床边,跟拂娘保持平视。
“听说我要物色一个好人家把她嫁出去的时候,她自杀了两次,拂娘,我不是萧渡玉那样的心狠之人,她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十几年了,我总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她去死吧。”
萧渡白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好,可他不忍心,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更何况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他要是枉顾了杜卿卿的性命,那他跟萧渡玉有什么区别。
这答案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拂娘沉默了。
他有错吗,毕竟在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都是杜卿卿跟在身边照顾着他,照顾受伤的他,
就是这种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心里极其难受,可现在这种时候她又能说什么呢,难不成直接硬.邦邦的说,那就让她去死吗。
这不是萧渡白的风格,也不是她的风格。
她原本想的就只是让杜卿卿离开这里就好,但是现在剧情的发展好像变得有点失控了。
拂娘叹了口气,双手捧起了萧渡白的脸,认真的盯着他,目光里满是悲戚。
“我能相信你吗。”拂娘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里不知为何带了一点点的绝望。
萧渡白抬头,笑了笑,“拂娘,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对杜卿卿,从来没有越界的想法。”他的神色极为认真,像是在说什么了不得大事一般。
可是拂娘的心里还是泛着酸,明明知道杜卿卿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可是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待在他们的身边,还是让她心口难受的厉害。
她现在要是发脾气,或者是冲去把杜卿卿痛骂一顿,那最后不对的就是她了,哪怕她真的很想这么做。
一个还没有嫁人的姑娘家,怎么能够这个样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明明之前都答应的好好的,但每次都是翻脸不认人。
萧渡白不是一个会受人威胁的人,既然他都妥协了,那说明这个妹子自杀的程度可以说是很凶了,至少是打眼看过去就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程度了。
可又那么巧,每次自杀都能被人发现,即使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到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在这里存在着,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但是这些话她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是她心胸狭隘,就是她善妒连一个属下都容不得,这口大锅,拂娘可背不起。
“睡吧,我累了。”纵然心里有百转千回,但是嘴巴仍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在嘴里打了个弯还是被咽了回去,千言万语只化成了最后的那一句话,睡觉吧。
睡吧,梦里什么都没有,可以放下任何的烦恼,痛痛快快的好好休息一番。
这晚上,拂娘始终背对着萧渡白,听着身后的男人传来的粗重的呼吸,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抚琴来给拂娘整理东西,“姐姐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劲,是不是伤口恶化了。”说着,抚琴就紧张的凑了过来,“没事,昨晚睡得有些晚了,做了几个噩梦,休息的不好罢了,对了,那边的东西别忘了带,都是些日常用的药材。”
拂娘指了指角落处的一个小箱子。
萧渡白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她早上起来的时候,身边的那个位置早就已经凉透了,看来是很早之前就出去了。
是去找杜卿卿了吗。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要是杜卿卿真的自杀情况很严重的话,为什么不让她这个医师去,他对医术只是略懂皮毛,就算去了又能做什么,难不成是去当杜卿卿的精神鼓励者吗。
越想心里越难受,拂娘索性换好衣服下床。
“姐姐你去哪里,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可别乱跑了。”见拂娘往外面走去,抚琴连忙拦着。
“没休息好,头有点痛,我出去清醒清醒。”拂娘轻飘飘的丢了这句话,走了出去。
抚琴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到底是应该跟上去还是不跟上去。
其实拂娘是不怎么知道这个营地的布局的,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在一个个相似的帐篷前走着,说是出来透气,其实还是想去看看萧渡白究竟在不在杜卿卿那边。
就算在,也想看看,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的,拂娘在一个帐篷前停下,很普通的帐篷,与其他的帐篷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帐篷前插了一朵小黄花。
是野地里随处可见的野花,她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花呢,拂娘心里酸溜溜的想着。
在门口站着吹了会儿风,拂娘慢慢的伸出了手,打算挑开帘子。
再怎么说她也是萧渡白明媒正娶娶进来的媳妇,也算是杜卿卿的半个主子了吧,她听说了杜卿卿的情况来探望一番也没有人能够指出什么毛病来,拂娘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手指跟帘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帘子就要被她的手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