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篷,抚琴已经十分贴心的给两个人准备了姜汤。
看着碗底的两块巨大的生姜,拂娘的眉头皱的都能够夹死一个苍蝇。
抚琴的手艺是不错,但是这种姜汤谁做都会翻车,哪怕是最厉害的大厨做出来的,在她的眼里都是最难喝的存在。
“喝下。”萧渡白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严肃的盯着拂娘看,一派不容置疑的眼神认真的盯着拂娘,就连拂娘伸出手想要做点小动作都能被萧渡白给识破。
这日子,过的太没意思了,“我的身上没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再说了,我好歹是个会医术的,不会有事的。”
拂娘说着,趁着萧渡白听她说话的时候,手慢慢的往桌子上移动,试图把这碗姜汤放在桌子上。
萧渡白怎么肯能看不出来她和贼胆小把戏,手虚握成拳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两声,那像小猫一样往下挪动的手顿时就消停了,讪讪的把碗又拿了回来。
她甚至能够接受喝中药,可是姜汤的这个味道,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敢恭维,辛辣配合着只有姜才有的独特的味道,拂娘每次喝了都恨不得把她吐出来。
萧渡白也太讨厌了,怎么总是盯着她喝姜汤,他桌子上的公文都积累了那么多了,难道都不需要去及时处理一下吗。
只要他离开这里,这碗姜汤她就可以幸福的拿到一边了,抚琴向来是压制不住自己的。
拂娘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从堆积在案的公文上又转悠到了萧渡白的身上。
萧渡白怎么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那双眼睛狡黠的从他的身上又转到公文上,不就是暗示他赶紧去批示公文吗。
可惜,那些公文都不是很急着处理的,眼下他有大把的时间坐在这里看着拂娘的一举一动。
拂娘被萧渡白盯的浑身不自在,她的手里还端着满满的一碗姜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里面的姜汤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滚烫,刚好是适合入口的温度。
拂娘很是绝望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姜汤,抬头再看看死死盯着自己的萧渡白,犹如壮士断腕一般举起了自己眼前的碗。
一碗的姜汤刚凑到嘴边就能够闻到那刺鼻的辛辣味跟姜独有的味道,拂娘一阵反胃。
心里建设作了好几次,可端着碗的手就像是端了一块极其沉重的大石头一样,不管怎么那手就是没有办法把汤完整的送到嘴里。
这个味道简直是她这一辈子的梦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因为从小就很讨厌这种刺激性气味的东西,导致她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味道。
平时吃的菜里要是有了姜的味道,那她宁愿饿肚子也不会动一筷子,可是现在,竟然要让她喝下整整一大碗的姜汤,太残忍了。
拂娘可怜兮兮的看着萧渡白,水灵灵的眼睛眨啊眨,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得到萧渡白的同情心,哪怕是再拖延一点时间也好啊。
“你再拖一会儿,这姜汤凉了更难喝了。”萧渡白冷哼一声,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拂娘简直要被他这个大直男给气死了,她都这么可怜巴巴的看他了,就不能给她点面子吗,这还是在抚琴的面前呢,要是抚琴不在这里,这个男人是不是要欺负死她。
最近有点多愁善感,拂娘只想到这里,眼睛里就慢慢溢出了泪水,泪水盈盈的样子看的让人心疼不已,可惜心疼的人中,并不包括萧渡白。
“要不,我喂你?”或许是看着拂娘现在的表情跟动作实在是太费劲,萧渡白张了张嘴,忍了几次才开口,还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今日在野地里被风吹了半天,姜汤最是驱寒的,她本来就很讨厌喝中药,与其过几天要喝好几天的中药汤,还不如现在就喝这么一碗姜汤,热热的发一身汗来的痛快的。
萧渡白的心思向来是直来直去,有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但是看他现在的表情,上头是一点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的。
抚琴叹了口气,拂娘从前就很讨厌姜的味道,这个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哪怕是饭菜里有一点点的小姜末都要仔细的挑出来放在一旁的。
现在让她喝这么一大碗味道浓重的姜汤,着实是有些难为她的。
“姐姐,要不我去给你多多的加些红糖,掩盖一下浓重的姜味。”抚琴看不下去了,凑了过来,对着拂娘手里的碗伸出了手。
萧渡白皱了皱眉,哪里有这么娇气了,赶在抚琴的手摸到那碗之前,把拂娘手里的碗拿了过来,仰头喝了很大的一口,随后当着抚琴的面,嘴对嘴渡了过去。
口腔里顿时充满了姜汤的辛辣味道,拂娘眼泪都出来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抚琴还在这里呢,拂娘是真的没想到,萧渡白竟然能在抚琴面前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来。
跟拂娘预想的一样,抚琴的眼睛猛的睁大,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场景,怎么觉得莫名的有些熟悉呢,在萧渡白昏迷的时候,姐姐好像也这样给萧渡白喂药过。
由此可见,这两个人是夫妻还真是挺配的,给人喂药的方式都是出奇的一致,都会让旁观的人感到一阵脸红心跳。
萧渡白不舍的拉开拂娘的头,皱起眉头,不多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就从耳旁传了过来。
“这不是喝的好好的吗,剩下的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剑眉微挑,萧渡白意图很是明显的舔了舔嘴唇,那意犹未尽的眼神让拂娘猛的打了个战栗。
这眼神还真是该死的熟悉,往日里她在床上不配合萧渡白的时候,总会适时的得到这样的眼神警告,得到眼神警告之后总是她被收拾的腿脚发软,第二天躺在床上差点起不来。
抚琴见状,连忙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趁着他们的眼神还没有看到她这里的时候,悄咪-咪的沿着墙根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再在这里待下去,她非要脸红心跳而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