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有些大,直接盖过了那边自己给自己配乐的杜卿卿。
想想还有点心酸,大冷天的就穿这么点在荒郊野外跳舞,也不知道准备了多长时间,这么冷的天气还要保证自己的声音不被冷的发抖,这些舞蹈动作也不知道练了多久。
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可偏偏看的那些人不解风情,闹了这么一出也是白费力气,这么一想,拂娘心头上的气也消了不少。
人家女孩子都这么惨了,要是她在咄咄逼人的话,倒显得有些不通人情了。
拂娘自认为不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只要杜卿卿乖乖的,不要越了界,她自然也不会去专门折腾她。
开玩笑,她也是很忙的好不好,谁愿意整天把时间都浪费在男人的身上,还有那么多的医术,那么多的疑难杂症等着她呢,这个世界上有趣的事情那么多,把自己的眼光只局限在后院的话,那就太无趣了。
杜卿卿的歌声被打断,舞蹈也停了下来,转过头安安静静的看了拂娘一眼。
果然是杜卿卿,只是她的脸都被冻的有些发白了。
拂娘有些不忍心,再怎么说也还是个没有她大的孩子啊,只不过偏执了点罢了。
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拂娘递了过去,“穿上吧,今天很冷。”
今天的风果然不是盖的,拂娘刚把披风解下来,随后袭来的一阵风差点把她的骨头冻穿。
打了个哆嗦,拂娘犹自镇定的把手中的披风递了出去。
这披风是用鹿皮制成的,原本是萧渡白的,不怎么好看,男人嘛,只要实用就可以了,因为天气冷,拂娘这才在出门的时候穿上了。
杜卿卿怎么能不认识这件披风,从前萧渡白经常穿的,眼下从拂娘的身上解下来,还让她一瞬间有点恍惚。
“你这是在可怜我吗。”杜卿卿眼里含着滚烫的泪水,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眼里的泪水欲落不落,看起来可怜极了,“我才不需要你那虚伪的可怜呢。”
杜卿卿的话说的很不客气,拂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脱敏了,哪怕是杜卿卿这么说,她的心里也没有什么波动,甚至还对她产生了几分同情。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到这种地步,有些不值当。
她的事情灼颜也跟他说了不少,医术很好,师承名家,原本萧渡白是不打算留下她的,毕竟他们这里要是成天有个女子在的话,多少有点不方便,可她硬是留了下来,还在这里一待便待了很多年。
要是离开这里,她也会过的话很好,拂娘一开始还有些不理解,但是现在,看着她对萧渡白的偏执程度,那些话就堵在了嘴边,有点说不出话来。
她有什么错呢,其实一直以来错的好像都是她。
她一直把现代的思想加在这个年代,所以不管怎么看杜卿卿都觉得不顺眼,只觉得她是一个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
但是当这个思维跳脱出来,不再局限在自己的那一方天地里的话,其实很容易就能够想通杜卿卿为什么做了这么多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里是允许男人三妻四妾,反而一个男人要是只有一个妻子才是一个异类,甚至还会被人在后头戳着脊梁骨骂惧内,骂他的妻子是女老虎。
可悲吗,不,这就是男权社会的产物,杜卿卿有错吗,没有错,她也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罢了。
在这个时代里,这是经常会发生的让人司空见惯的事情。
就连灼颜在跟她提起杜卿卿的时候,都会一脸的欲言又止,灼颜可是从小就跟着萧渡白的,最是忠心,就连他都觉得要是萧渡白不娶了杜卿卿是一件很过分事情。
这样看来,杜卿卿还有点勇敢,至少她愿意追求自己的爱情,哪怕是飞蛾扑火,在面对萧渡白给她安排的男人的时候,也能够勇敢的说不。
也算是反抗了一把封建婚姻吧。
拂娘低低的笑了一下,手里的披风固执的举在杜卿卿的面前,“我可没有可怜你,我只是怕你冻死在这里,到头来背锅的还是我。”
杜卿卿扬着头,一脸的不肯服输的倔强样子,“我知道你们两个今天会出来散步,我半路看见你们了,可我就偏偏在你们会经过的路上跳舞。”
拂娘摇了摇头,看来之前自己的判断有误,什么绿茶婊,就是一个心智未开的小女孩罢了,做事随心,一意孤行。
往好听的说是可爱,往不好听了说就是轴,不会看人眼色只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在看见你在这里站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所以我没让渡白走,而是拉着他走了过来,我想,你或许有什么话对我们讲。”
这段舞蹈在设计的时候绝对不会是背对着人的,可杜卿卿从头到尾就没有用正脸来面对过他们,这不是故意设计的,应该是从一开始,杜卿卿就没有勇气正视他们。
这舞是为萧渡白练的,可自打她来了,他们两个应该是没有了能单独相处的机会了,所以这舞蹈被换成了背对着别人,她是怕自己看到他们两个携手而来的场面会崩溃,浪费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辛苦。
可就算这样,在听到宋拂娘的声音的一瞬间,还是前功尽弃了。
把拂娘的手狠狠的打了下去,“谁要你的烂好心,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
说这话的时候,杜卿卿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下来。
萧渡白见状,往前走了一步,身上的怒气就要压制不住。
拂娘漫不经心的转头瞪了他一眼,他的脚步就僵在了原地,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这么点默契还是存在的。
拂娘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虽然这件事是关于萧渡白的,可最终的纠结却是在拂娘身上,她想解决这件事。
萧渡白默不作声的往后退了一步,心疼的看着在寒风中站着的拂娘,她的身子骨不好,又在风里吹了这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