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东西或许是药膏之类的东西,这种时候了抚琴也没有跟他客气,只想着赶紧告别赶紧去找拂娘。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这么能缠绵,这都多长时间了,第一次都说了那么重的话,怎么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没有彻底结束。
这个认知让抚琴很是迷茫。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先走了。”抚琴低着头,转身就要离开,没想到刚走出去一步,她的手腕就被一个人捏住了。
“我等你,终有一天,我们两个会再次见面的,到那时候的话,我想让你不要再拒绝我了。”白羽笑着说道,可从他的话里,却依稀能够听到其中隐藏着的心酸。
抚琴胡乱的点了点头,挣脱了白羽的话就直直的冲着拂娘的方向冲了过去。
“姐姐,走吧。”口袋里的东西滚烫的熨帖着她的皮肤,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抚琴的脸烫的吓人,眼睛亮亮的,看着拂娘的时候让人恍若看到了漫天的星辰。
两个人恐怕是又和好了,拂娘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抚琴的手往前继续前行。
希望,还有那么一天吧,走出去了几步,抚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清楚的白羽。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可就算是看不见,知道那人就站在那里等着他,就足够了。
拂娘不敢点灯,先不说这种下雨的天气能不能成功的点亮灯笼,就说万一后头有人在追他们,黑乎乎的还比较利于隐藏,要是点了灯,岂不是就是在自报坐标,在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我们就在这里,快来抓我们啊。
这种傻傻的事情,做出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里的路大部分都是土路,下了一场雨之后变得坑坑洼洼泥泞不堪,走路恨不得在脚底带起来两斤泥,每走出去一步都像是在负重前行。
拂娘身上的伤本来也没完全好,即使她在晚上的时候把身上的伤口仔仔细细的包扎了一遍,还绑了束腰,但是雨水还是能够润湿这些东西,钻进她还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口里,带来丝丝的疼痛。
说不定等到找到萧渡白的时候,最先倒下的不是萧渡白,而是她。
伤口泡水感染,淋了一夜的雨说不定还要发个烧什么的,到时候她自己有没有力气给萧渡白诊脉施针都是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抚琴这里。
虽说她是个丫鬟,但是在东宫里也算是没怎么吃过苦的,眼下穿着绣花鞋走着这样从来没有走过的泥泞小路,实在是有些费力。
听着后头传来的压抑的喘息声,拂娘慢下了脚步。
“累吗。”拂娘转头问道。
说实在的她们两个走的速度已经算是快的了,眼下已经到了四方巷了,拂娘估摸着距离,按照他们的脚程,大概再走半个时辰左右就能到那座山脚下。
至于那个山谷,还需要再看看具体的地形。
在梦里她也只是粗粗的略过,记忆没有那么深刻。
“不累。”抚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沉重喘气声,对着拂娘说道。
“那边有个小亭子,我们去坐一会儿。”记忆中那边应该是有个小亭子的,不算大,但是要装下他们两个人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不顾后头抚琴的拒绝的声音,拂娘拉着抚琴就往那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这孩子擅长嘴硬,明明都累的脚都要抬不起来了,还是怕连累了她兀自嘴硬说不累呢,恐怕现在,脚底都不知道磨出来多少个血泡了吧。
直到坐在了石凳上,抚琴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拖累了脚程。
有白羽在,东宫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快发现他们不在,至少是给他们争取到了充足的离开这里的时间,也正是出于这个考量,拂娘才没有那么心急。
现在距离天亮估摸着还有几个时辰,拂娘的心现在早就飞到萧渡白身边了。
早知道跑出来这么轻松的话,在刚开始拿到药粉的时候就应该下手了,也不至于后头被折磨成那个样子了,拂娘叹了口气。
她不会知道,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萧渡白的人为她做了多少事,也不会知道,萧渡白为了今天又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就算他没有中毒,这一段时间也该是他们联系起来里应外合的时间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早就在之前就被萧渡白给她默默铺好了路。
“姐姐,我休息好了,我们走吧。”抚琴脚上的绣花鞋已经被磨损的不成样子,上面沾满了黄色的泥巴,再加上被冰凉的雨水浸透,基本上每走已补录就是钻心的疼痛。
即便是这样,抚琴也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拂娘的事情。
不用抚琴主动跟自己说些什么,只要看着她的神色和偶尔会出现在她身上的异常的走姿拂娘就能看出来,她的脚上恐怕是已经是磨出来几个水泡了。
“辛苦你了。”拂娘看着抚琴沉静的脸庞,真心实意的说着。
浓重的黑夜铺在两个人身上,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抚琴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在拂娘的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抚琴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我们快些赶路吧,再等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到时候不知道殿下的人会不会追上来,趁着晚上能多走一些就多走一些,姐姐方才不还说我们马上就要找到那处地方了吗,抚琴也想早些见到能让姐姐做到这样地步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风采。”
抚琴微微笑着,在这样寒冷又阴湿的夜里让人不由的生出了几分如沐春风的感觉。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真的很像是一个小太阳,总是给身边的人默默的带去温暖和关心。
虽然是个丫鬟,但是这个身份完全不会影响到她的魅力跟相貌。
不愧是被很多人惦记上的抚琴。
想到这里,拂娘心里突然生出几分自豪感,就像是自己家的孩子终于争气了的那种感觉。
第二百四十二 地图
接下来的路程两个人都是格外的沉默,或许是因为天气阴冷,也有可能是因为劳累。
一晚上过去,淅淅沥沥的小雨早就停了下来,拂娘一直以为按照他们的脚程最多走一个时辰就能到达那处山脚,可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纰漏,直到都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他们身旁了,那处山脚还是没有看见踪影。
拂娘的心里渐渐浮上一层灰色,果然,梦里的东西不能轻易的相信,这下好了吧,看着现在的困境,拂娘无声的叹了口气。
把她自己拉入这种困境里来也就算了,关键是后头还有一个半在生病状态的抚琴呢。
再怎么健康的人在淋雨走了一晚上之后也不会一点状况都没有啊,更何况还是他们两个,一个本来身上的伤就没痊愈,另一个就是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的娇弱的女孩子。
不仅抚琴,就连她自己都感受到了一阵昏昏沉沉的意思。
不过是凭着一腔的坚持跟信念强撑着没有倒下罢了。
想想不远处的萧渡白身上的毒比他们现在的状况可是要凶险百倍,她每在路上耽误一分,萧渡白那边距离死神的脚步就会更近一点。
拂娘现在的心情就是恨不得在她的背后长出一双翅膀来,翱翔于天际好好看看那处入口到底在哪里。
“抚琴,我们距离萧渡玉的人的距离也足够远了,要不你就暂且在这个小镇子上找处客栈落脚,等我办完事之后再回来接你。”
抚琴的脸色通红,一看就是高烧不退,古人感冒发烧的很容易会演变成另外一种更严重的疾病,拂娘在看过很多历史书跟医书之后深有体会。
主要还是这里并没有能够抑制病菌发展的药物,任由病菌在身体里面肆虐不早点做好措施的话,迟早会出事情,更何况她在前头走着,已经能够依稀听见后头抚琴努力压抑着的咳嗽声了。
拂娘是个医生,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抚琴坚持跟着她走下去可能会产生的后果。
要是能够早点找到入口让抚琴早点休息的话也是可以的,可偏偏她现在没有一点的头绪。
原先在脑子里清晰无比的地图现在已经渐渐变的有些模糊,拂娘自己也觉得很是迷茫,明明在之前,那些地图在她的脑子里简直就像是她自己画的一样清楚,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她这个不争气的记忆力就开始作妖了呢。
“姐姐,这是我们离开之前,白羽给我的东西。”说着,抚琴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被保存的很是完好的小口袋。
经过一晚上的磋磨,这个袋子还能保持原来的样子,甚至一点被雨水浸湿的痕迹都没有,可以见得保存这个人确实是对这个小口袋很是上心的。
拂娘心里隐隐猜测白羽是萧渡白的人,不仅仅是在地牢里看见的那一幕,还有她刚从东宫花园里的洞钻出来的时候,白羽就直挺挺的站在她的面前。
那时候她的魂魄差点被吓出来,但是后来,白羽过来亲手把她扶了起来,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不要害怕,他会帮她们。
甚至还偷偷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小块玉佩一样的东西。
天黑没有看清,现在天色逐渐变亮,拂娘也借着这个机会把藏在衣服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果然是一小块玉佩,而且还是拂娘最熟悉不过的玉佩,这玉佩是萧渡白一直随身带着的。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白羽手里有这块玉佩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玉佩是萧渡白亲手交给白羽,要他亲手交到她的手里,另一种可能就是萧渡白已经落在了萧渡玉的手里,她之前所有的猜测都会推翻。
拂娘更愿意相信前一种。
虽然前一种也打破了拂娘对萧渡白一贯的印象,但是看着白羽前后的操作,拂娘更倾向于相信他。
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张纸,拂娘心里一跳,有一个答案在嘴里呼之欲出。
事实也确实跟她想的差不多,这里面的纸竟然真的是白羽手绘的地图,蜿蜿蜒蜒的线条最终指向的是一处山谷。
“姐姐,这是什么。”抚琴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这张图上的线条到底代表着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地图,我们跟着这个地图走,就能找到我夫君。”拂娘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有点发烧,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心口狂跳,拂娘要努力才能压制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在地图的下面,还有东西。
抚琴好奇的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沓银票,银票的中央还夹着一张纸。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这可是我的老婆本,你收了就代表着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了,等我,我会去找你的。”落款,羽。
抚琴的眼里酝酿出了滚烫的泪水。
这个傻子,抚琴心里暗骂,她都已经说了那样绝情的话了,做什么还非她不可,要是她是白羽的话,非要把自己的心思都打压下去不可。
看着抚琴的表情,拂娘也大致能够猜到她后头从里面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嘴角勾了起来,果然还是她年纪大了,小年轻搞得这些东西真是愈发浪漫了。
不像萧渡白,只知道辗转把自己的东西送到她的手里,竟然连个只字片语的都不给自己。
拂娘摇了摇头,将地图好好的收回到了自己的胸口处。
一开始她以为这是白羽画的,可看着那凌厉的线条,以及在其中隐藏着的大气,这种熟悉的感觉都指向了一个人。
也不知道萧渡白现在还在病榻上呢,是怎么做到这样料事如神的。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拂娘握紧了拳头,萧渡白的命现在可以说是掌握在了她的手里。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抚琴的状态实在是算不上好,拂娘很是担心。
“不必,我跟姐姐一起,不会拖累姐姐的。”抚琴像是怕被拂娘抛弃一样,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让人不忍心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