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一个奴婢竟敢口出狂言,孤看你是上次受的罚轻了。”
萧渡玉被拂娘的话气到冒火,不客气的指着拂娘的脸骂道,那样子好像分分钟就能再让那些侍卫拿起板子打她一顿。
拂娘是个惜命的,但是被萧渡玉三番五次的挑衅,心头上的火也冒了出来,看着萧渡玉这样的态度,她的火气也有些压不住了。
“好啊,反正上次已经被你打的半死不活了,这次就干脆点,直接打死我好了,左右我也是你抢来了,你也用不着怜惜我。”
拂娘梗着脖子,根本不打算服软,原先如小鹿般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愤慨,以及对他的厌恶,要说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出什么信息的话,那应该是想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怒火吧。
眼前的这双眼睛跟记忆中的眼睛突然重合,萧渡玉有些恍惚,在两人分别之际,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狠狠的吵了一架,那时候他年少气盛,说了一些无可挽回的话。
那时候的韵宜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生气又无奈,后来每次午夜梦回梦到这个眼神,萧渡玉的心中那个总会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揉搓一番,疼痛的不能自理。
“你以为,孤不敢吗。”在萧渡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大手已经牢牢的攀在拂娘的脖子上,只消稍稍用力,这优美的脖颈就会发出一声脆响。
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也不会有人敢出言不逊每每顶撞他还死不悔改。
同样的, 这个世界上也再也不会有人有着跟她这样相似的眼睛了。
那双极为相似的眼睛里冒出了泪花,像是一只被主人丢弃了的猫儿,对一个陌生人逞凶斗狠,可在生死关头上,又总忍不住流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手上的力道渐渐松弛,最后无力的垂在身边。
萧渡玉,你已经失去了她了,难不成现在连这个眼睛跟她这样相像的人都要失去吗,那样的话,你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啊。
拂娘自然不会知道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里萧渡玉心里千回百转,她只知道在最后一个关头,她都已经能感受到萧渡玉的手指触碰到了她脖子的肌肤,可不知为何,最后又把手收了回去。
“往后这个院子没有孤的允许谁也不许入内。”萧渡玉说着,抬脚便要离去。
“殿下,这个奴婢……”眼看着萧渡玉生了要离开这里的意思,乐颜一时也吃不准他心里的想法,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自然是该怎么做怎么做,难不成这些事情也要孤来教你了吗。”萧渡玉转头,狠狠的瞪了乐颜一眼。
为什么这些事情只要关联到这个女人总会变得乱七八糟,每次只要看到这个女人露出那样的眼神他总会心软,这还是他吗。
“是。”乐颜心里一喜,殿下心里是有一张明镜的,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看来他也是清楚的。
只是她这口气还没松下呢,拂娘直接一个飞身扑到了萧渡玉的脚边。
也不知道她还带着伤的身子是怎么做到这么敏捷的。
“这事情是因我而起,你要是想惩罚抚琴的话,那我替她受了,她只是个无辜的被我牵扯进来的人。”拂娘扯着萧渡玉的衣角,说话的语气恶狠狠的,丝毫没有求人的自觉。
萧渡玉的眉毛微不可查的跳了跳,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天不给他找事就难受啊。
他今日已经算是破例饶了她这一回,就算她说话这样不客气也不例外,可这个女人呢,竟然又提出了这么过分的要求。
萧渡玉紧紧捏住手指,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想要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滚。”萧渡玉冷冷的说道,可是身体却一动也不动。
拂娘揪着她的衣角,只要他一动就会因为失去力气摔倒在身上,原先她都已经做好伤口再一次开裂的准备了,可萧渡玉竟然一动也不动,任由她苍白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角。
“我就不,这件事明明我也有错,可你为何只惩罚抚琴一个人,难道不是看她好欺负?”抚琴那个小身子板,等到板子挨完了,估摸着人也就凉了。
白羽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摸到了抚琴的身边,把她半抱起来。
乐颜下手是真的狠,她的腿骨折了,只是一个小铁粒,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威力。
白羽抬头,恨恨的瞪了一眼乐颜,乐颜现在满心思都在萧渡玉的身上,对他们两个反而没有那么关注。
“你别拦着我,姑娘都要做什么了,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惩罚我一个人就好,拉上姑娘做什么!”
抚琴努力的想要挣脱开白羽的禁锢,可她毕竟身上受了伤又是一个女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
反倒是白羽,在察觉到她的意图之后,直接用了更大的力气,把她牢牢的困在了怀里,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肯定要怀疑他们两个的关系了。
她自己还好,要是扯上白羽的话,对白羽可谓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你离我远一点,靠我这么近,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个私相授受了吗。”眼看着抚琴说话的语气都带了几分生气,白羽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你别生气,也别去掺和殿下跟宋姑娘之间的事情,你见殿下那个样子哪里是想要罚宋姑娘的,就差直接说出来心疼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白羽轻声安慰了几句,四下打量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飞快的蹲下身子,手起手落,把抚琴已经断掉的骨头接到了一起。
抚琴在他蹲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可是没想到接骨这么疼,一时没有忍住,叫了一声。
索性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殿下跟姑娘的身上,没有几个人看过来。
拂娘扯着萧渡玉衣角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身上被乐颜打过的地方伤口迸裂,血迹终于洇湿了洁白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