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拂娘刚开口,眼泪就控制不住掉下来了。
在被打的时候,她没有落泪,她不想被认为那是对萧渡玉的示弱,在刚醒过来伤口愈合很痒很痛的时候,她也没有哭,那么疼都挨过来了,现在哭算什么。
可在萧渡白的那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她就像是一个受了很多委屈的小孩子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家长,抱回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样,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我好痛哦。”拂娘扁了扁嘴,带着哭腔说道,随后费力的朝着萧渡白张开了双手。
原先还在不远处犹豫的萧渡白在看到她的这个动作的时候再也忍不住,长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把日思夜想的她狠狠的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是我无能,让你平白受了这些委屈。”一向冷静的萧渡白此时也微微有些哽咽。
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被别人这样作践,怎么能够忍得了,可偏偏,这个人的势力跟地位是他没有办法与之作对的。
明明知道是谁欺负了她,明明知道那混蛋对她做了什么,可就是报不了仇的,萧渡白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让自己清醒一下。
“不怪你,都是那个萧渡玉,他简直不是人,还打我。”拂娘委委屈屈的窝在他的怀里,就像是一只飘零在外的小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一样安心。
原先死也不落一滴眼泪,此时的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从她的眼睛里纷纷落下,在萧渡白的心里激起了一阵阵涟漪。
“放心吧,不会太久了,我会把你救回来的,不会太久的,委屈你在这里再待几天,我会找人在这里照拂你一二。”萧渡白说着,看了一眼地下躺着不省人事的抚琴。
见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机,拂娘连忙阻止。
“别,这次要不是她,我恐怕是连命都没有了,要是认真说起来,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可别伤害她。”拂娘忧心忡忡的说道,生怕自己说的晚了,萧渡白就下手了。
见着她这样着急的样子,萧渡白忍不住抿了抿嘴。
“怕什么,我如何不知道这些事情,这段时间你好好跟她说一说,尽量说服她到时候跟你一起离开这里,要不然单单你一个人离开了这里把她留下,只怕她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
萧渡白诚恳的说着,没有人知道他内心里所想。
实际上是,要是把抚琴单独留在了这里,不仅萧渡玉留不下她,就连他,也是不能容下的。
这段时间,他会找各种机会来见拂娘,她是拂娘最贴身的丫鬟,肯定会知道一些蛛丝马迹,要是他的行踪被透露……
到时候别说他了,就连拂娘,萧渡玉都不会放过,为了安全着想,这个人只能带走,要是她真的忠心于萧渡玉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更何况萧渡白怎么也想不通,她原先明明是萧渡玉的侍女的,为何转变的这么快,能为了拂娘做到这种地步。
他在暗处看了很长时间,也没能从她的动作中看出一丝痕迹,好像她就是真的是为了拂娘着想一样。
萧渡白困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她对你可是真心?”萧渡白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是,我被萧渡玉丢掉了这种地方来,她都没有放弃我,还把这屋子打扫的能够住人,还去给我求了郎中来,甚至还偷偷把你给我带的东西送进来,我想,她应该是知道你的存在的。”
拂娘不是傻子,萧渡玉那人,现在的心思应该是只要维持着她不死就好了,哪里会给她找好一点的医生。
她的伤口恢复的已经算得上是快速了,而且今天抚琴给她上药的时候,那药膏子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气味淡雅,抹在身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能缓解伤口的痛苦。
她才不信萧渡玉能有这样的好心,仔细一问,原来是罗太医偷偷送进来的。
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是不是福至心灵,竟然下意识的就以为,那是萧渡白偷偷找人递进来的。
根本想不到,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权利偷偷往东宫里送东西,也根本想不到,萧渡白怎么会跟一个太医院的院判扯上关系。
“我跟那罗太医是旧相识,托他给你送些东西不是难事,只是难为了他一把年纪还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事情。”萧渡玉叹了口气,摸了摸拂娘苍白的脸颊。
“那如此等我出去后,定要好好谢谢那罗太医,要不是他偷偷给我来看过一回,只怕现在你看到的,就是我的白骨了。”
这种时候,拂娘还有力气开出玩笑了,只是这句话说完,萧渡白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等我出去一定要好好谢谢罗太医。”
见萧渡玉神色不对,拂娘连忙开口解释道。
“我知道的,我不能多待,上次给你的药粉想必你也没带出来,没关系,萧渡玉那样危险,能远离就尽量远离,我总归是有办法带你出来的,这是我去神医那里求来的药膏,对你身上的这伤听说有奇效。”
萧渡白说着,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个凉飕飕的小瓶子。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寻着机会一定会再来看你,不要担心我,也不要让我担心。”
萧渡白把拂娘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拂娘总觉得自己的手上有一滴凉凉的液体滴了上去。
“我走了。”萧渡白说完这句话之后,转瞬就离开了这里。
暖暖的怀抱消失,刚才的那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拂娘愣愣的看着自己没有地方摆放的手臂,扁了扁嘴,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萧渡白离开没一会儿,抚琴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在床上躺着,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的拂娘的时候,抚琴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站到了她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