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娘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看起来就未成年的小女孩在自己的身边忙来忙去。
“宋姑娘醒了!”见到拂娘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迎春兴奋的把 手中的东西都丢了出去。
“水,水。”拂娘的嗓子干的快要冒烟了,忍不住对着那小姑娘小声说道。
连日来的昏迷,滴水未进,拂娘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来了来了。”迎春是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年纪不大,看起来不过是十几岁的样子,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手脚麻利。
迎春细心,端来的水温度适中,拂娘忍不住伸出手,摁着茶杯,一连喝了三杯才止住了喉咙里的痒意。
“我睡了多久。”拂娘捂着额头眼神飘忽不定,怎么昏迷了这么一遭醒过来,竟然有了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姑娘都睡了三天了,你不知道这三天殿下急成什么样子了,一探恨不得来看姑娘三遍,就连皇上御赐的千年人参都被殿下给了姑娘用了呢。”
迎春年纪小,性子也活泼些,跟外头的人通过气之后就把拂娘扶了起来靠在床上,一边给她搅着刚端来的清粥,一边兴致勃勃的跟拂娘说着。
“他是怕我死了吧。”想到那个性情阴沉不定的人,拂娘有些头痛,让她相信那人会这么关心自己,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她又不是个傻子,以前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这种男女之事上也总该是有些自己的见解的。
根据这两天的相处,她基本能够看出来,这个太子殿下对她,当真是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把她留在了这里。
拂娘现在甚至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萧渡玉说的,原先就是他的侍女。
“迎春,你在这东宫,待了多长时间。”越想拂娘越觉得不对劲,趁着迎春给她喂粥的空档开始套话。
“我也是刚进来的,家里养不起我们这么多孩子了,我作为老大就被爹娘送了进来,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最后还能许个好人家呢。”
迎春嘻嘻哈哈的说着,纯真的脸上半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
“你家里人愿意你来这种地方吗。”拂娘皱眉,忍不住问道。
“当然愿意啊,能进来东宫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万一殿下看上了我呢。”迎春的小脸蛋红红的,还在做着那些不属于她的梦。
听了迎春的话,拂娘一口气差点没有喘过来。
萧渡玉那样的性子,竟然也会有这样可爱的小女生喜欢?不仅喜欢,仅仅是提起他的名字就已经双眼含-春了。
拂娘看着迎春,一幅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惋惜之情。
“宋姑娘醒了。”罗太医迈着不怎么康健的步伐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开玩笑,他可是被殿下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宋拂娘三天之内醒不过来,他这把老骨头很有可能就会被送进修罗殿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想到殿下说这话的申请,罗太医忍不住抖了抖双肩。
幸好,宋拂娘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醒了过来,要不然他每天面对着殿下黑着的脸,他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能再折腾多长时间。
“我这是怎么了。”拂娘到现在还觉得自己的脑子懵懵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那晕过去并且缠绵病榻这么长时间。
“迎春姑娘可否先回避一下,老夫有些事想要跟宋姑娘单独说。”洛天依转过身子,对迎春拱了拱手。
罗太医的话迎春自然是不敢违背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但是罗太医可是整个太医院的领头人物啊。
“是。”迎春走了出去。
罗太医谨慎的看了眼周围,四下观望了一会儿,慢慢走到拂娘的身边,端起她的手腕把脉。
“我好像是中毒了,可是您帮我解的毒?”宋拂娘怎么说原先也是个医学博士,不至于连自己中毒都不知道,在这东宫里事事都要小心,迎春虽然看起来很是单纯,但是能进到东宫核心地方的,又有几个是单纯的。
经历了丹桂的事情,拂娘只觉得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是断肠草,宋姑娘放心,老夫已经给姑娘医治好了,这多亏了殿下的千年人参啊。”
罗太医说着,手中微微一动。
拂娘的身体顿时就僵直了,罗太医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
这是什么谍战剧的展开,她不是中毒刚醒过来吗,罗太医为什么要给她塞这种东西,难不成两个人之前是有什么联系吗!
拂娘坐在那边,一动也不敢动,纸条被她藏在内里的小衣里,只等着无人的时候再看。
“这是我给姑娘开的药方,姑娘过目一下,若是姑娘不放心,可以等到无人的时候再看。”罗太医故意加重了无人两个字。
拂娘不是傻子,自然是心领神会。
低头看了眼罗太医刚递过来的药方,拂娘摇了摇头,连忙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罗太医。
“敢问太医,这断肠草可是萱草?”
萱草本身是没有毒的,甚至还是一种可以吃的野菜,不少穷苦人家在缺衣少食的时候会去野地里把它的叶子摘回来蒸了吃掉。
但是萱草的根部却是有剧毒,沾染上一点便足以让一个成年男人瞬间失去战斗力,若是在三天之内没有解毒,那就只好乖乖等死了。
她从前在医院里实习的时候也见过萱草中毒的人,但一般来说洗个胃挂个点滴就好了,现代医学这样高速发展,在古代里能造成死亡的东西根本就不足以为惧。
可偏偏她现在待着的地方是古代,一个就连感冒都有一定的几率能死人的地方。
虽然这三天她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但想想萱草的毒性,拂娘心里一阵后怕,幸亏了罗太医功力深厚,要不然的话,她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宋姑娘还有何事。”听到宋拂娘的叫声,罗太医停住了要走出去的脚步,转过了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