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林氏相求

蕙兰此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怯怯地说道：“小姐，方才我去替你探了探回去的路可好走？”

苏清宁哪里不知蕙兰这丫头是想促了她与楚凌轩这桩好事，不过她只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说道：“好走么？”

“雪倒是下得不大了，可就是地上结了层薄冰，看样子难走的很。”

花颜一想惠兰姐姐这是有心替主子与苏小姐创造机会，立马附和道：“我看这天都沉了下来，马上想是还有大雪，苏小姐不如坐我们的马车走吧。”

“不必了，我与蕙兰来时便是步行，也没见有什么不妥。”

“既然苏小姐不愿意，花颜你也别强求了，免得反而惹了苏小姐不开心。”楚凌轩出人意料地没劝，只让花颜顺了苏清宁的心意。

几人在黄府门前做了别就各自回去了，只是楚凌轩一行人刚走，苏清宁便沉了脸转身默默一人往回走去。

蕙兰跟在她身后小声叫道：“小姐，是蕙兰惹了你不开心了么？”

“谁让你自作主张跑开，留我与楚凌轩二人独处的？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的心意么？那日在春红楼你我二人不是没有见到他与一个妓子卿卿我我，这种人能有何真情？”苏清宁一连几句话问得蕙兰哑口无言 。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探月楼时天色已晚，苏清宁只想草草用过晚膳就回房歇息，只是将要上楼梯就听身后有人唤道：“宁儿。”

她诧异地回道，来人正是母亲林氏。

“娘，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话我倒要问你呢，现在苏府上下都知了你夜不归宿一事，你爹与祖母今日一早就来问过了我，我只说自己并不知情。”

苏清宁也知愧对母亲，自己在外倒是眼不见心不烦，可母亲在府中却要受人指指点点。她环顾四周见这楼下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便招呼林氏到楼上来坐。

林氏随着苏清宁上到二楼，待苏清宁推开了门才跟在她身后向里张望，过了一会儿长吁一口气说道：“还好。”

“娘，你说什么还好？”苏清宁还以为娘亲是在评价这屋里的陈设，刚想寻话宽慰她两句，就见林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娘，你还未说你怎么找来了这，是谁告诉你我的行踪的？”

“这你就别管了。”说着林氏转过头去不看苏清宁，“娘就是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想来看看你。再加之最近府上风言风语，我也想来看看究竟是否如他们所说。”

苏清宁苦涩一笑说道：“娘，连你也不信我么？任凭他人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可你竟也不信我的为人。”

蕙兰也帮着苏清宁说道：“夫人，小姐可真的是清清白白，惠兰这几日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可以替小姐作证。”

“娘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你颜姨娘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哪是能入耳的，直把你说得一文不值。”

“哼，夫人，你不提颜姨娘倒还好，一说起她可真是连蕙兰我都看不下去。你可知……”蕙兰还想替苏清宁说话，却被她一下打断：“莫要提她了，当日我们离府时教训了她一番，她定又要费尽心思来算计我了。不过她使的那些阴招，只要是稍作留心便不会叫她得逞了去。”

林氏看女儿一眼拉过她的手说道：“宁儿，其实娘亲今日来找你还有一事。你可知城中的春红楼前些日子来了个异域的歌妓，听说生得倾国倾城，又得一副天生的黄鹂儿似的好嗓音。”

“娘，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宁儿，你可知你爹最近夜夜不归府就是留宿在了这妓子处，我怕他是被鬼魅迷了心智。”

苏清宁讥讽一笑说道：“娘，你与爹做了夫妻近二十年，还不知他这人么，最是华信无真情。他要去找妓子让他找便是，他难不成还能为了个外面的野女人舍了功名家业都不要？”

林氏背向她小声哭泣起来说道：“宁儿，娘对他是早没了念想，可你颜姨娘因这事日日在府中寻死觅活，直搅得府中鸡犬不宁，我也无故受了她不少气。今日我来找你回去，也好替娘亲出出主意。”

“娘，你此话当真？只是我这次回去是绝不会再给颜氏好脸色，到时你可千万不能再说我得罪冲撞了她这类话。”

“娘知道，从前是娘对你不住，只当我们不与她为恶，她便会知道些分寸，可她现在却得寸进尺，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她有时言语上唐突我几句我倒可以不同她计较，可我就怕长此以往府中这些丫鬟下人也不把宁儿你这个大小姐放在了眼里。”林氏说罢眼中噙满泪水，从前因她的软弱无能害得女儿也在府上被人欺负，现在便是为了女儿她也不能再过这种日子。

“蕙兰，替我叫辆马车，我们即刻就回府。”

蕙兰听了刚想出门就被林氏叫住了：“不用，府上的马车就在外面停着呢。蕙兰，你替宁儿把带来的衣裳收拾收拾。”

“夫人，哪有什么衣裳可收拾。那日小姐与颜姨娘起了争执出来的急，衣裳都未来得及带一件。”蕙兰委屈地说道。

林氏一听，心下觉得愈发对不住女儿，只想将颜氏对她母女二人所做过的一切都加诸回她们身上。

三人在楼下结了房钱便坐马车回了苏府，只是刚进府就见厅堂点着灯，等候在那的是老夫人叶氏与林氏。

颜氏一见苏清宁下马车便立马凑到叶氏耳边说道：“母亲，你瞧她还有脸回来？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家竟整夜不归，说出去怕是要叫人笑话死。”

叶氏瞥她一眼说道：“老婆子没有带眼睛看么，要你在我耳边说道？”

颜氏吃了瘪退回一旁，恶狠狠地盯着苏清宁。苏清宁扫她一眼，露出挑衅的笑来，但只一秒便回过头去朝着老夫人哭得梨花带雨，嘴里说道：“祖母，清宁还当这辈子都再也见不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