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宁轻轻拿下蕙兰的手说道:“你瞧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当我是要去做杀人放火的勾当呢。”
“小姐,青楼这种地方你可真的去不得,要是叫老爷夫人知道我没拦着你,定要扒了我一层皮。”
“你看你刚才不是拦着我了么,至于拦没拦得住我娘也不会怪到你头上的。你可知道从哪里可以弄到现成的衣服,去替我弄两身来。”
蕙兰连连摇头:“我可不去那种地方,那儿尽是些不好学之人,我怕。”
苏清宁眨眨眼笑着说道:“那也好,省得我带着你还嫌累赘,只是我要是在那种地方被人欺负了去,你就自己想办法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吧。”
“小姐,你就是想看蕙兰被老爷夫人怪罪死。”
“傻丫头,我哪里舍得啊,你同我一起去春红楼不就没事了。我们俩扮作男子的模样,你看谁能认得出我们来?”
蕙兰半信半疑:“可这样,真的好嘛?再说了小姐,男人去那种地方是去找逍遥快活,你一女子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呀?”
“我就想瞧瞧新鲜嘛,蕙兰你就满足我这一回吧。”苏清宁难得的撒起娇来,直叫蕙兰受不住。
“那你可答应我只这一回。”
苏清宁大笑起来说道:“都说了我是稀奇,谁还没事见天地往青楼妓院跑呐?”
蕙兰见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下来,带着苏清宁往就近的一间布庄去。布庄掌柜一见是两个姑娘,便要将刚到的绫罗绸缎拿给她们看,可蕙兰却直说她们要的是现成的男子的衣衫,这可叫掌柜犯了难。
苏清宁拿出一锭元宝拍在掌柜面前的桌上,问道:“掌柜的,这下是有还是没有?”
掌柜见了银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赶忙回道:“有有有,前些日子朱公子在我这做了两身衣服还没来取,朱公子个子不高人也清瘦,我瞧应该合两位姑娘的身。”
苏清宁换上掌柜拿来的衣衫,倒确实合身,只是蕙兰本就比她矮半个头,穿上这身衣裳倒像是个唱戏的。
“小姐,你倒好,你瞧瞧我这身衣服像个什么样子,走出去定是要叫人笑话的。”
“也是,要不你还是将这身衣服脱下,一个人回苏府吧。”苏清宁存心与她开玩笑,蕙兰急得又要哭起来。
“好啦,到了那春红楼谁会来看你呀,那些男人忙着看那些妓子还来不及呢。”
蕙兰就这么苦着张脸,委屈巴巴地跟在苏清宁身后来到了春红楼。
“姑娘们,来恩客了,好生伺候着。”苏清宁与蕙兰刚进门,就听老鸨高声张罗起来,她看了看刚进门的除了她与蕙兰没有他人,那这说的恩客自是指她们二人了。
几个妓子搔首弄姿地朝她走来,有两个模样倒还算可人,只是一走动便飘散开的浓烈脂粉味儿倒了她的胃口。
“鸨子,你当爷付不出银子还是怎的,竟让这些庸脂俗粉来服侍爷。”苏清宁装出一副老练的样子来,可哪里逃得过阅人无数的老鸨的眼睛。这老鸨一早就瞧出了这二人是女扮男装,也不知是来找人还是办事,不过只要给足了银子,老鸨自是不会管她是男是女。
“恩客这说的是哪门子话,我们这的姑娘多着呢,就怕您看花了眼。”老鸨边说边谄媚地笑着。
“那我就要你这儿最好的姑娘。”苏清宁一拍桌子说道。
老鸨心下好笑,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倒在她面前装起老手来。
“恩客,我们这可不是酒楼吃饭,酒楼最好的菜您可以要多少来多少,可我们这儿最好的姑娘只有一位。”
苏清宁只当这老鸨同那布庄掌柜一样好说话,便又从前襟摸出一锭银子来,对着老鸨说道:“我今天还就只要那一位。”
老鸨大笑起来,周围的几个妓子也跟着哄笑成一团:“恩客,您这不是拿我们取乐呢嘛。这一锭银子啊您留着去酒楼里点桌好菜吧。”
苏清宁也不恼,她头一回来这种地方,自然是摸不清其中的门道,一锭银子也不过是探探那老鸨的底。现下见老鸨并不把这点银子放在眼里也就心中有了个数,忙说道:“是在下不对,区区一锭银子哪够啊,要多少你开口,只要能见见那位姑娘,便是金山银山我也都给你。”
“哟,金山银山?鸨子我长到这把年纪都还未见过,恩客你要是拿出些金条银条就当是让我开眼了。”
“休得对我们家小……”蕙兰话说一半意识到不对,立马住嘴。
“小什么,这位恩客要说的怕不是小姐吧?”老鸨放肆地笑着,笑得眼角的细粉都要掉下来一层。
苏清宁也知这老鸨早就瞧出了她是女儿身,便也不再端着直接问道:“还真是瞒不过鸨子你的眼睛,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前阵子听说你这儿有位倾国倾城的佳人,想来一睹芳容。”其实苏清宁哪里知道什么佳人,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那老鸨竟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这位姑娘是懂行情的,连我们这刚来了个异域的歌妓都知道。”
“哪里,我也是听常来你这的朋友说起过,想来瞧个稀奇,还望鸨子成全,这银子嘛自是好说。”
老鸨伸出一只手说道:“这个数儿。”
蕙兰一听当下便要拉着苏清宁出门前,嘴里还说着:“五十两?你怎么不去这大街上明抢呢,不过是个妓子,竟敢要这价。”
“这位姑娘怕是还没睡醒吧,五十两?五十两都不够在鸨子我这喝壶酒!是五百两,而且这五百两还只是让你们二位瞧一眼。”
蕙兰见老鸨狮子大开口不禁火冒三丈,大声说道:“不瞧便是了,这天下的妓子不过都是一个样,我不信你这个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鸨瞟她一眼说道:“你二人是由你说了算么?我怎么瞧你身边这位小姐倒是很乐意掏这五百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