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着解决了万福一事还是楚凌轩的药方当真有用,她觉着自己这两日不怎么做梦和盗汗了。
“蕙兰,现在什么时辰了?”苏清宁睡眼惺忪地问道,她最近睡眠出奇的好,不到日晒三竿都起不来床。
“隅中了,小姐你最近起得可是越来越晚了。”蕙兰偷着笑道。
苏清宁晃晃悠悠下床来,漫不经心地说道:“起了早也不过是在屋里闲着,无聊的很。”
“小姐,今天晚些时候您还请了七皇子吃饭呢,可别忘了。”
经蕙兰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为了答谢楚凌轩,她在探月楼摆了一桌。这么想起来这已经是一个月内同楚凌轩聚的第三回了,她不禁笑起来。
“大小姐,宫中的黄太医到了,是见还是不见?”小厮在门外问道。
苏清宁一脸莫名:“什么黄太医,我并未请太医,让他回了吧。”
“随行的还有七皇子。”
楚凌轩?晚宴不是定在了晚上,他怎么现在就来了?苏清宁疑惑不解,可又隐隐开心起来。
“那便请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小厮领着几人进到她房中,楚凌轩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随意地在圆桌旁坐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立着,肩上挎一个大药箱,想必就是黄太医了。
“这位应该就是黄太医了吧?”苏清宁恭敬地问道,并让蕙兰看茶。
“正是鄙人。我听七皇子说你多梦盗汗,今日特来一瞧。”
自己的病早已好的差不多,药方还是楚凌轩给的,苏清宁实在不知他今日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黄太医,你就别逗她了,她这人可禁不起逗,当心她一会儿现了母夜叉的形来。”楚凌轩戏谑地说道。
苏清宁瞪他一眼,又对黄太医说道:“太医你可别听他胡讲,您今日来是有正事吧,不妨直说。”
黄太医也不拐弯抹角了,把紫玉钗一事对着苏清宁一一道来,苏清宁听完脸色瞬变。
“此事绝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恐怕还藏着更惊人的利益关系。”
“看来七皇子说得果然没错,苏小姐确实是个聪明人。”黄太医微眯着眼睛说道,这女子果然不寻常,也不知真的是聪颖绝世还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黄太医其实只是想借姜显一事探探她的底,可苏清宁哪里知道黄太医为何对自己说上这么一番话,自己与他今日不过初次见面而已。
“黄太医,你今日来找我为的是何事?”
“这你可要问七皇子了,他今日非要拉着我来替你诊治我就知道他定是居心不良。”
苏清宁莫名地烦躁起来,这两人有意卖关子,直叫她摸不着头脑,她一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抓不到握不住的感受。她放下脸来说道:“七皇子,黄太医,如果你们仍要卖关子的话,可就别怪我不顾情面下逐客令了。”
黄太医大笑起来说道:“苏小姐别急着赶人,我这就说明来意。”
“直说吧。”苏清宁冷冷道。
“苏小姐,你之前是不是落了一次水?”
原来是为了此事而来,看来楚凌轩带黄太医来替自己看病不假,不过看得却并非失眠的病,而是她的心病。
“确有其事。”
“我听七皇子说,你自那次落水后便性情大变,可有此事?”
苏清宁只微微点了点头。
黄太医一动不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意味不明地笑起来:“不瞒你说,我行医这么多年,倒是也见过和你一样的病症,苏小姐可有兴趣一听。”
“只管说便是了。”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还得从先皇在世说起。当时先皇身边有一倾国倾城的佳人唤作泯姬。一日泯姬同先皇出游时不慎落水,醒来后便失了对任何人的记忆。先皇焦急万分,请了我师傅前去诊治,可吃了几副药下来依然无果。直到有一日这泯姬自己一人突然好了起来,却说自己有了能预知将来的本事,先皇只当她是落水受了惊吓,也没放在心上。谁知没过多久,泯姬说过的话竟一点点应验起来。先皇这下重视起来,请了萨满来宫中做法,那萨满婆子却说泯姬是妖孽转世,之前的种种也是她使的障眼法。若是不除了她,定会影响到国邦安定。先皇思索良久,还是将其囚禁在了冷宫,泯姬在被拖去冷宫时说下三句话。”黄太医停下喝了口水。
“是哪三句?”苏清宁也说不出黄太医这番话有何不妥之处,可就是觉得心内躁得慌。
“第一句,我咒你今世爱而不得。第二,我咒你日后父子反目。第三,我咒你死后尸骨无存。先皇的下场也就不用我多说了,想必苏小姐也都有听闻过。”
苏清宁冷笑起来说道:“我当黄太医要说出多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却不过也是些前朝往事罢了,且不说这些事迹是否被后人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就算真是这样有和我有何关系?”
“泯姬落水后便是性情骤变,从前向来都是不谙世事的模样,却一下变得精于谋算起来。不知鄙人这样说,苏小姐可能明白?”
苏清宁侧着头笑起来:“黄太医,这种话可不是您这种身份该说得出来的吧?鬼神之事向来是禁忌,平日里当个夜谭也就罢了,您怎么还真放在心上了?”
“苏小姐你有所不知,泯姬一事我师傅是当年的亲历者,这些事也都是他亲眼所见,并非无稽之谈。”黄太医脸上尽是严肃。
“黄太医就是认定了我同泯姬一样,是妖孽转世了?”苏清宁一脸轻松地反问道。
“鄙人只是听七皇子说了些你的事觉得不寻常,特来一看。苏小姐若不愿对我透露,鄙人不会强求也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半句。”
苏清宁只一摆手说道:“不必再说了,今日之事我只会当做全没发生,还请黄太医说话办事前三思。蕙兰,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