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验尸

不过，苏清宁倒不是那么好欺负，她看了看苏青远，大声地解释道：“今日大家受罚，是家主认为我气死了颜姨娘，我堂堂苏府大姑娘，我身价多少，她身价多少，大家是有数的。这次实在是抱歉，只可惜家主不听解释，牵累你们了。”

语罢，苏清宁就作势要跪下来了。花颜看着她要跪下来，自然是跑过来扶着了。她明白她就是个奴婢，于情于理都受不起苏清宁这一跪的。

而别的奴仆也开始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苏清宁言之有理。明眼人心里都会有数，相比之下，苏清宁比颜氏要高贵太多了。

人家堂堂官小姐，还能去作践一个妾室吗？这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而且苏清宁还愿意放下架子，跪在他们面前。就这一点，已然是赢了不少分数。

见状，苏青远的脸色是越发不好看了，他只能将此事作罢。不然继续这么下去，他担心会引起众怒，到时候所有人都觉着就他冥顽不灵，他往后更难治家。

苏青远却还是觉得苏清宁有作案嫌疑，她与颜氏之间的矛盾并非一日两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和颜氏可以说是争斗了这么久，不可能没有时间准备杀死颜氏的东西。

现在颜氏死了，要想知道苏清宁到颜氏的院中做过什么，只有请来仵作才能找到证据。不然光凭着心里的一点怀疑，苏青远很难让大众信服。

当日，苏青远就将仵作请到了府里来，他还亲自千叮万嘱，让仵作务必认真检查。仵作验尸多年，很有经验，自然不会大意了。

仵作去了验尸，苏青远还特地找到了苏清宁，警告了苏清宁一番：“清宁，若是你现在说出真相，一切爹爹都还能睁只眼闭只眼。你继续死鸭子嘴硬，等到仵作验出结果，你就不好过了。”

此话一出，苏清宁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轻蔑地看了苏青远一眼，冷冷地回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仵作若是找得出证据，那我认罪又何妨？只是仵作一无所获的话，不知道爹爹又会给我什么补偿？”

苏清宁并不是个柔弱之人，她还不至于害怕苏青远。苏青远敢给她放狠话，她就敢顶撞回去。她可没那么好心顾及什么父女情分，在她心里面，苏青远早就该是一座孤坟了。

看着苏清宁如此嚣张，苏青远是气得咬咬牙。仵作又没这么快能够检查出结果，苏青远还是得继续等着。他虽是想反驳苏清宁，可惜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仵作终于忙完了，他是亲自去给苏青远禀告：“苏老爷，草民已然彻彻底底检查过了，尸体表面无外伤，致命的应该是毒。草民发现死者死前服用了过量的水银，导致命丧黄泉。”

一听到是由于水银造成的，苏青远的心里就更加怀疑是苏清宁了。毕竟谁都知道水银有毒，不可乱服，苏清宁往药里加水银，分量不多也能杀死颜氏。

苏青远是将苏清宁再一次叫来，问起了苏清宁有关水银的事情。苏清宁笑着摇了摇头，否认了下药的说法，她是绝对不会暴露她的蛇蝎心肠。

这一次苏清宁仍旧不愿承认，苏青远是很不高兴，他给苏清宁下了最后通牒：“苏清宁，我告诉你，你最好还是早早认罪。下水银毒杀亲人这种事情有多不光彩，你我心中都有数。你不要这么过分了！”

苏清宁很清楚苏青远的脾气，她却没有半点生气，反而是温柔地回应道：“第一，颜姨娘的药里本来就有水银这一味。第二，于我而言，颜姨娘早就半截入土了。我不会费劲心思将她送入地狱，我不需要花这个力气。”

话音刚落，苏青远是气得想扇苏清宁耳光。她是巧妙地躲过了，反而是苏青远显得有些狼狈。他根本就没想过苏清宁会挑战他的权威，而且让他在这个家里毫无地位。

一想到继续这么下去，苏清宁可能越发嚣张，苏青远就想狠狠地教训她一番，只可惜她根本就是条滑手的黄鳝，苏青远制不住她，只能在那干生气。

苏清宁看着苏青远气得脸红脖子粗，她还特地安抚了一下苏青远：“爹爹，您要是不行，您可以去药房那问一问，看看是不是颜姨娘本来就要服用水银。您好好调查一下，我不是你要找的杀人凶手。”

语罢，苏清宁是规规矩矩地给苏青远行了一礼，随即就转身离开了。她根本不想在这多留，她还要回去处理掉那些证据。

过了好一会儿，苏青远终于稍稍平复了心情。他立刻命人去药房里面调查，他是一定要找到苏清宁的证据。他非常肯定苏清宁跟这事情有莫大的关系。

的确，药房那边证实了颜氏的婢女一直有来抓药。至于苏清宁的那几个婢女，药房的人却都说没有见过。

这下子，苏青远是没办法再说这跟苏清宁有关系了。毕竟他找人去过各个药房里面问，每一个药房的人都说没见过，苏青远不相信苏清宁还能把手伸得有多长。

而回到院子里的苏清宁，她是忙着把房中剩余的那些水银给处理掉。她其实从颜氏病倒以后，她每一日都会命人往颜氏的药里面放一些水银。

因为本来颜氏就得服用水银，而且每次去抓药，都是同一个婢女去办的。只要摸透了那婢女日常行踪，苏清宁的人就可以借着空档将水银放进别的药里。

婢女又不懂药理，分量只做了轻微的调整，其实是非常难发现的。苏清宁就是以这样的方法，不断给颜氏的药物中添加水银。

到了今日，颜氏终于因服用过量水银而亡故。巧的是，今日的药也煲了，剩下的药渣中不可能探测出水银的分量。

苏清宁根本就不害怕，她将屋里面这些水银给处理妥当了，一切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即便苏青远再觉着可疑，也不可能再掀起什么大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