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宁那日只是随口一提,没想他却记在了心上,说不感动确是假的。
苏清宁直为刚才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楚凌轩这几日都在为她的草药一事奔波,她却还误会他与苏清婷私交甚密。
楚凌轩刚命了蕙兰去厨房煎药,就突然说道:“昨日我去了三哥府上,听三哥讲起你们最近走动频繁,可确有此事?”楚凌轩故意加重了“三哥”两字,苏清宁一下便懂了他的意图,也就顺着他的话说道:“走动是有,可也称不上频繁。”
“我三哥倒是喜欢你的很,无时无刻不念叨你的好。”楚凌轩装作吃醋的样子,苏清宁险些没绷住笑。她调整了一下说道:“不知七皇子此话何意?虽说我之前请你喝了两次酒,可也都是因你对我有恩在先,我不过是答谢罢了,七皇子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楚凌轩别过身去,闷闷说道:“呵,你现在的意思是怪我会错意了?当初收下我的礼物的时候可没见你含糊。”
“七皇子若是在意这些礼物,我现在还给你就是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月影和花颜愣愣地站在一旁,虽说早就知道这两人要上演一幕决裂的好戏,可竟没料想到会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只苦了刚从厨房过来的蕙兰,以为自己小姐被欺负了去,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楚凌轩恶狠狠说道:“七皇子不过就是送了副药了,也不必摆出这副谱子啊。小姐,这药我们不喝了,就算煎好了我也全给它倒了。”说罢就要拉着苏清宁离开。
楚凌轩却先一步说道:“苏小姐既然前些日子只是当我好玩,把我当个猴子耍了,那我也不自讨没趣了。告辞!”语罢,带着月影花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姐,我不过是去厨房煎个药的工夫,怎么发生了这种事?”蕙兰虽觉事情不对劲,可一看到苏清宁委屈的样子也顾不得细想了。
“闲来无事送我点小玩意儿就以为我心向着他了,真是可笑。我前阵子身体不爽,都是三皇子叫了人来替我诊病,我怎么会因为楚凌轩这点小恩小惠就从了他呢?”
蕙兰是越发弄不明白了,不解地问道:“可是,那日小姐你不是还把三皇子从房中赶了出去么?我可真是搞不懂小姐你了。”
因背对着偷听之人,苏清宁朝着蕙兰一眨眼睛说道:“确实不假,可三皇子那样招摇地来见我,进门时还被颜氏瞧见了,我是怕他惹了有些人不开心,暗中给他下绊。”
蕙兰似懂非懂,只说:“我就说呢,小姐你落水前便对三皇子一见倾心,后来为何判若两人?原来是存了小姑娘的心思。”
一直在柱子后偷听的万福听见了这样的秘密,也顾不得苏清宁后来又说了什么,忙不迭去楚凌云那告密领赏去了。
苏清宁瞧见了墙角一闪而过的人影,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果然是无时无刻不在监视我的行动。”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你今日自七皇子来过就神神叨叨的,蕙兰都觉着不认识你了。”
苏清宁“呸”了一声才说道:“方才说了那些话,可把我隔应死了。就是这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瞧得上他楚凌云。”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啊,要不我真去找个道士来做做法了。”
苏清宁不再逗她说道:“方才有人在之后偷听我们说话,我与七皇子做这么一出戏就是好让他现出形来。”
“是谁啊,这么大的胆子?”
“不急,最迟明天就能知晓。”
蕙兰到现在还有些晕晕乎乎,也不多嘴问了。
第二日一早,苏清宁刚起了身打扮梳洗,就听见门外传来楚凌云的声音:“清宁,开开门呐,是我。”
苏清宁虽还未吃早膳,却一阵想吐便不耐烦地问道:“是谁呀?”
苏清宁不可能认不出他的声音,楚凌云当她仍想继续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便回道:“我的声音你也听不出来了么?我再予你三次机会,你若再猜不出,我可真生气了。”
“你这人真是无趣,大清早地叫我猜什么,再说你想走就走呗,还费心整这么一出干嘛。”
一定是清宁刚起床,心情不好,楚凌云这样自我安慰道。
“好了,不逗你了,是我,楚凌云。清宁你就开开门吧,再不开门我特意带来的燕窝就要凉了。”
“你来这做什么,还有燕窝这种东西我最厌恶了,三皇子莫不是存心来惹我不开心的。”
楚凌云一时不知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那万福说了假话,顿时气得一拳砸在门上。
苏清宁还在火上浇油:“三皇子好大的火气,只是伤了手我不管,若是这门被你砸坏了可是要赔的。”
楚凌云怒气冲冲地走了,房内的蕙兰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清宁:“小姐,你这么做真的行得通么,会不会与三皇子结了梁子?”
“我同他结的梁子也不是这一两回了,还怕他算计我不成?先不说这些了,蕙兰,你先去瞧瞧万福。”
“瞧他干嘛呀,都是这个贼人背信弃义,害小姐你险些被人算计。”
苏清宁当然不是菩萨心肠,她心中也是不爽得很。方才楚凌云被他一通冷落,现在一准是去找万福问话,她差蕙兰过去就是想看看万福的狼狈相。
蕙兰一路小跑往着万福住处去,生怕错过了什么解气的场景。果然,还未等她走近,就听到了万福的阵阵哀嚎声:“三皇子,小的说的可都是句句属实啊。昨儿个大小姐确实说她对你倾心已久,对你不冷不热是想要显得矜持些,我也不知她为何突然变了卦啊。”
楚凌云一脚把他踢翻在地,想想不解气又朝着他的胸口补了一脚:“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她今日为何对我恶语相向?是不是你又收了谁的好处,亏我一向看中你,钱财好物一项没少给,你居然对我起了异心,看我今天不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