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妃就是当年独得恩宠的绫贵人么?”苏清宁并不知晓当年的事情,傻傻问道。
楚凌轩摇头笑道:“算了算了,不提也罢,一个只知情爱的蠢女人而已。”
苏清宁想着这其中定是有些耐人寻味的东西,便也不再追问。
“对了,苏小姐怎么知道我最爱糖蒸酥酪搭着寒潭香吃?”
“听人说起过罢了。”苏清宁不知如何解释,说是前世听你说起过那是断然行不通的。
谁知楚凌轩却不依不饶:“我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此事,不知苏小姐口中的这人是谁?”
苏清宁有点后悔自己这个自作聪明的决定了,她怎么会脑子一热便忘了这一茬。她还在想着应该寻个怎样的借口可以搪塞过去,就听楚凌轩说道:“不逗趣你了,我爱这样搭配着吃还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的人可不少,不信你问月影花颜便是了。”
苏清宁长舒一口气,拿起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花颜只觉气氛微妙,其实她与月影并不知道主子说的糖蒸酥酪和寒潭香是何物,但他如此一说定是要给苏小姐台阶下。
“主子,你还真是无趣,净拿苏小姐逗乐,你瞧苏小姐被你说得脸都红了。”花颜在一旁瞧着好笑。
苏清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烫手。
“咚咚”,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苏清宁只当是传菜的小二,想也没想就说道:“进来吧。”
“大小姐。”
苏清宁抬眼一看,来人并不是小二,而是苏府管家万福。
“万福,你怎么来了?”
万福看一眼一旁的楚凌轩,不知当讲不当讲。苏清宁也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只说道:“只管说便是了。”
“大小姐,你可还记得老夫人前些日子给二小姐找的教养嬷嬷,今儿个早晨被发现淹在了荷塘里,捞上来的时候……呕……”万福话没说完便一阵干呕。
苏清宁不用听他形容,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了,只是她不知道万福找来这里为的是何事,只好问道:“那教养嬷嬷又不是我的人,你为何来找我?”
“大小姐,那婆子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虽说已经看不出人样,但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破布,颜姨娘说见你穿过一样花色的一件衣裳,老爷一听之下火冒三丈,特命我来请你回去问话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贵府第二桩命案了吧,我看贵府是时候请些个和尚道士念念经做做法了。”楚凌轩调侃道。
苏清宁瞪他一眼,眼下这档子棘手的事,他却还有心思开玩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有心情拿我取笑,未免不顾忌我的感受。既然如此,我也不费心作陪了,告辞。”说罢,苏清宁怒气冲冲出了门去。
回去的路上,万福状似无意地问道:“大小姐,方才那人可是当朝七皇子?”
苏清宁未加思索回道:“正是。”
“大小姐如今和七皇子走得倒是亲近。”万福嘿嘿笑起来。
苏清宁听万福这么说一阵说不出的不适,万福从前可是从不会打听主子这些事的,现在却问起她和楚凌轩来,不得不令人生疑。
万福见苏清宁久久不回话,也意识到自己意图太明星怕是让苏清宁起了疑心,立马噤了声。
两人一同回到苏府时,就见一群人乱糟糟围在前院,叶氏也难得的在场。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万福狗腿地跑到苏青远面前。
“哼,她还有脸回来?”
苏清宁只觉好笑,自己未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哪还有不能回来的道理了,便呛声道:“爹,您倒是说说宁儿为什么没脸回来?”
“来人,把方才从婆子手中取下的破布给她瞧瞧,看她是否认得?”苏青远对下人吩咐道。
苏清宁接过那块破布,虽经池水浸泡,又染了淤泥,却还是能辨认出确实是同她最爱的一件衣裳同一纹样。在这上面急着否认也就显得毫无意义了,苏清宁只坦诚说道:“确实是宁儿衣服上的。”
颜氏一听颇感意外,她只当苏清宁会急着否认,还特意让下人暗中将那破了一角的衣裳偷偷藏在了她柜中。可不成想她却毫不避讳,大方承认。
“爹,那件衣裳现在还在宁儿柜中呢,要不要我带爹您过去看看?”
一直未出言的叶氏沉着声说道:“带我这个老太婆去看看。”
颜氏不知苏清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这样反其道而行之让自己一时摸不着头脑。
“是,祖母您随我来。”
众人见老夫人都开了口,也都纷纷赶着瞧热闹去了。苏清宁上前搀扶着叶氏,领着她往自己房中去。
“蕙兰,去把我的柜门起锁。”
蕙兰虽不知小姐这样做意欲何为,却还是乖乖照做。当柜门打开,一件叠得齐齐整整的素兰色外衫就放在最外面,一眼便能瞧见。
苏清宁一瞧之下笑了起来,叶氏不解说道:“宁儿,你为何发笑?”
“祖母,我只是觉得这想要陷害我之人还真是有闲心,竟还将这外衫叠好放在我柜中。试问在场的诸位,如若是你们做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会不将赃物销毁么?”苏清宁说着将那外衫拿出,找出那处破洞。
“宁儿你说的也在情在理。”叶氏也是个聪明人,教养嬷嬷是她请来调教苏清婷的,与苏清宁甚至毫无交涉,苏清宁怎么也犯不着害了那婆子来给自己招腥。
一直站在苏青远身旁的颜氏见形势不妙,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说道:“老爷,这清宁一向聪明,她这么做可能就是猜到我们会来她房中搜查,故意为自己找的托词,这也正是她狡猾之处。”
苏青远沉吟片刻说道:“不错。宁儿,你姨娘说的话虽然刺耳些,却也是这么个道理。这毕竟关乎人命和我们苏家的声誉,我不得不谨慎处置。”
苏清宁轻笑一声,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可真是听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