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种推测，但也只是一种推测……”
一双精于算计的眸子逐渐转为幽深，被岁月风霜刮出几道沟壑来的脸颊上写满了浓浓的野心，穆世远年近四十，其实并不算太过苍老，反而有一种成熟睿智的意味，十分吸引人。
只是那在放松状态下暴露出来的满目野心，会让人退避三舍。
“也许我们的痕迹，是递交折子的人抹去的……”
这声音带着几十年的自信和沉重，成了皇后宫中的一道惊雷。
内殿之中——那被中途叫回去的人此时正在稳稳地站立在一旁，而他的上方坐着的不是皇帝又是谁？
皇帝眯着一双眼睛看他，不同的是，他的眼周已经留下了被岁月肆虐过的痕迹，那几道不深不浅的沟痕，无一不在宣告着皇帝的年纪愈渐衰老。
除去岁月的痕迹，其实楚凌轩的眼睛和皇帝的很像，一样的炯炯有神，一样的习惯性的蒙上一层薄雾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带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感，就算是最亲近的人，有时也并不能将这层薄雾掀开。
两人对视，恍然让皇帝有一种在看着年轻时的自己的感觉。明明两人长得其实并不十分相像——楚凌轩像他的母妃，他母妃很美，也造就了楚凌轩现在不凡的样貌。
但这错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皇帝心底确定，老七和他不一样。
那个年纪的自己野心勃勃，信心张扬，对什么都不屑一顾，除了皇位！
但老七，他也同样自信，也同样不俗，不一样的是，他在他身上看不到野心，甚至一点迹象都没有，有的只是云淡风轻的出尘如画，仿佛世间东西都不在他的眼里。
伴随着这诡异的感觉，皇帝冷凝双目，悠悠开口：“老七，这事你是知道的，对吗？”
楚凌轩早已经料到自己会被叫回来，至于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他更是心中有数。
“父皇在说什么？儿臣听不懂……”
“你会听不懂？”皇帝一声反问，“这里面最明了事实真相的许然就是你了，你真当朕看不清楚？”
各自都在打着试探的目的来说话，自然语气就偏激些。皇帝就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轻他这个儿子。
楚凌轩从头至尾都没有神色慌乱哪怕一下，端着颜如玉的样貌目光坦然，周身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气息，对上皇帝时，总让皇帝心生一股重重的无力感。
“父皇说儿臣知道此事那便知道吧，父皇是皇帝，天下有谁敢忤逆皇帝？”
楚凌轩淡淡的语气说着听起来大逆不道的话，可偏偏皇帝听了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浮现出一股叫做心虚的意味来。
就连说出来的斥责的话都显得那么没有威慑力——
“放肆！这件事你还要记着多久？朕已经弥补过了，你还在怨朕？”
这话里夹杂着的意味，竟然隐隐地带着些……内疚？
楚凌轩眼含讽刺，嘴角突然勾起讥讽的弧度，说话的语气愈发冷冽。
“不敢，父皇国事繁重，儿臣哪里还敢为父皇多增烦扰……”
皇帝动作一滞，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楚凌轩，两人相顾无言，偌大的宫殿里寂静的可怕，只是殿内除了他二人再无他人，这诡异的氛围也只能他二人兀自感受到。
良久，殿内响起一声重重的叹息，毫无疑问，这道叹息来自于皇帝……
楚凌轩眼神一松，眸中划过一抹莫名的意味。
“罢了，朕知道奈你不何，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若是让人听到一国之君竟对着自己的小儿子松口，还这般无奈，怕是下巴都得惊掉吧！
“轩儿，朕知你不喜掺和这些事，但你是皇子，身上流淌着的龙脉之血，有些责任就算你不想去担也终究会压在你身上，你逃不了的。”
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殿内回响，每一个字都化作一块巨石，狰狞着鬼脸朝楚凌轩呼啸而来，根本躲闪不及。
“我知道，只是世事无常，你怎就知道你坚持的就是对的，就是最终结果？”不知不觉楚凌轩的称谓都开始变了。
皇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看着周身都扎着刺的楚凌轩，还是道：“这是天命，由不得你我不信……”
“天命？”楚凌轩又是一声轻嘲，“我从不信命，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答应了她，不然，你休想！”
一听到楚凌轩口中的“她”，皇帝目光有些放空，似是陷入了沉思，眼中竟也溢上一抹可惜来。
“你母妃她……是个好女人……”
“你没资格提她！”
楚凌轩突然激动起来，眼中一贯的冷静在皇帝提到母妃的时候不复存在，那眼底深处竟然浮现出一抹猩红，差点就要涌上来覆盖住原本的眼眶。
见他周身顷刻间涌上来的杀意，皇帝心中一惊，方才与穆世远他们对峙时的那股感觉又重新涌上心头，惊得他差点站立不稳。
“轩儿！”情急之下，皇帝又是一声颤叫。
话音刚落，楚凌轩周身的气息又是在瞬息之间散去，眼底那抹猩红也不复存在。一切都像是一场幻觉一样……
很快，那抹惯有的冷漠重新浮现在楚凌轩眼中，依旧是那一副无关世事的模样。只是那额角上散出来一缕薄汗，还是胸口的微微起伏，让皇帝清楚的意识到方才看到的那一切不是幻觉！
他，真的会杀了他！
楚凌轩，真的敢弑君！
方才的自己，就像是在死神面前走了一遭又被拉回来的样子，那满身大汗的狼狈模样映入楚凌轩的眼底，却没能掀起他心中一丝波澜。
就算杀了他，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吧……
皇帝的心像是不停被敲响的战鼓，咚咚咚的响个不停，就像是快要跳出来似的，根本压不住。
楚凌轩依旧站着，也想起了自己方才有些失态，只是看着吓成那个样子皇帝，他却觉得好笑——果然力量，才是一切的主宰！
还记得自己曾经多么卑微的站在跪在这个男面前，即使这样也不能得到他的哪怕一个眼神，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真应该让人来看看，这个不可一世的君主，如今是多么的狼狈！
爱心猫粮1阅豆
南瓜喵10阅豆
喵喵玩具50阅豆
喵喵毛线88阅豆
喵喵项圈100阅豆
喵喵手纸200阅豆
喵喵跑车520阅豆
喵喵别墅1314阅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