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清宁不语,路思南又说道:“对了,昨日我离开之后,叶柔到现在怕也是该醒了,怎么,有没有多演几场戏给你看看?”
苏清宁脚步猛的一顿,生生忍住了自己抬头看路思南的欲望,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锋芒,心中有疑云缓缓散去——
“叶柔死了!”
苏清宁清楚的看见路思南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眉头下意识的那一跳。
只是说话时,路思南已经辨不出任何异样。
“死了?”
“死了……”
“你在骗我——”路思南的脸上显现出愠怒的神色来,一双细眼盯着苏清宁看,幽幽地开口。
苏清宁神色自若,只是眼中也看着路思南有几分愤慨:“死了,如你所愿,人死了!”
步履悄然变得轻松起来,苏清宁抬脚绕开路思南,向他方才坐过的位置坐下,霎时身上就散发出一股类似颓然的气息来。
“叶柔失了控制之后,便倒地不起,原本,我想要将她绑起来,可是没想到,绳子都还没有找过来,人就咽了气了……”
路思南猛的转身看向坐着的人,尖利的目光朝苏清宁直射而来,带着露骨的揣测和怀疑,深深地看着她。
只是盯了一会儿,苏清宁依旧一副坦然的目光对着他,就算想要深入进去看看她的眼底,路思南也发现自己似乎做不到。
这样的失神仅仅只是一会儿,路思南马上便撇了开去,他关心的不是人死没死,而是他的蛊为何会失效,从他短暂的恢复元气之后,他就再也感知不到那蛊的一点动静了。
蛊被他人杀死对下蛊之人来说是致命的,尤其是他做出来的蛊,狠绝阴毒,不留一丝余地,若是蛊死了,他差不多也死了一半了。
下在叶柔身上是迫不得已,可如今他自己没事,说明蛊还在,就算是人死了,他也有法子将蛊找回来。
只要不用特定的手法杀死它,它就可以顺着自己的感知回到自己身上。
“怎么?人死了,苏姑娘就觉得我没有资格和你谈合作了?”
路思南声音渐渐放低,但话语间的冷意丝毫未减,到底是苏清宁,若是换了旁人历经此事,别说听出路思南话中的端倪并迅速做出反应,就算是站在对方面前谈话,都能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滔天盖地的压过来,瞬间让人的心脏忍不住一阵失控。
这时候,苏清宁也严肃起来:“我对路公子不存在偏见,要说是双赢的合作谁会蠢到拒绝?只是照今日这情况来看,恐怕路公子也不是十分有诚意来与我合作才是吧!”
说着,苏清宁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路思南一旁那凶神恶煞的黑衣男子望去,一会儿又移开目光,兀自望着脚下。
一开始的确是自己高估了叶柔中的那蛊了,既然这路思南如此迫不及待地来找自己,定是控制不住叶柔那蛊,又或者是与那蛊生了什么差错了,而他口口声声要与自己谈合作,那便是不会轻易杀了自己。
路思南说过,他身上只有那一个蛊,不然也不会来找自己,直接下个蛊在自己身上不就好了?
只是这样想着,苏清宁似乎也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昨日花颜说的关于黄泉蛊,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关键——阴阳jiaohe!
听了苏清宁这话,路思南不急也不恼,反倒是哈哈一声笑起来——他似乎很喜欢笑,只是笑着却不带半点笑意,让人觉得违和的很。
“是是!是我仓促了,惊扰到了苏姑娘是路某的不是,在下在这里给苏姑娘赔罪了!”
对于路思南态度大变,苏清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路思南朝自己作揖,也不说话。
“谈合作是该拿出自己的诚意,路某唐突,那我便来与你说说我的条件吧!”
路思南大手一挥,坐到了苏清宁一开始坐到的位置上,眼中精光闪闪,看着苏清宁就像是在看什么宝贝一样。
“苏姑娘在苏府常年不受恩宠,身为苏家嫡女却因为母亲的懦弱无能与世无争饱受欺凌,被二房和二房所生的女儿终年压迫……”路思南星眉微挑,“苏姑娘,我说的是也不是?”
从听到路思南说这些话开始,苏清宁的脸色就不大好看,眼睛敛起来埋在头下看不清神色,只是两根食指搅在一起打转,竟有些局促起来。
见到她这幅模样,路思南眼中笑意更深:“苏姑娘也不必难为情,这宅门烦心事本就多的是,也不足为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苏姑娘早该明白这一道理才对……”
“你想说什么?”
苏清宁有些“急切”的开口,似是不想再听。
而愈渐得意的路思南哪里知道面前的苏清宁是在演戏,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谁人不向往权势呢,有权势便能掌控人的生死,便能让那些曾经欺辱你的人通通下地狱!苏姑娘,我是有心要帮你,你看这笔买卖划算不划算?”
尽管苏清宁低着头,她仍旧在路思南方才那段话中听出了疯狂!
眼下的境地,若是她不配合,恐怕那黑衣男子也不会让自己站着走出去,但是也不能让人看出来她在演戏,不管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目的都只是全身而退而已。
“你说的不错,我是被她们欺凌,我也的确想过报复……”苏清宁声音带着淡淡的隐忍,听在路思南耳中很是分明,“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不懂吗?”
路思南却是一怔,没料到她会作这般反应。
“路思南?又或者是南宫廷皓?”
话音刚落,苏清宁敏锐地察觉到她身旁的两道杀意直直地朝自己而来——
“就像是我,苏清宁?又或是苏家嫡女?”
也正是这一句话出口,其中一道杀意猛的散去,过了一会儿,另一道也不甘似的散去。
显然人是在等着苏清宁开口说话呢——
“你不用想着杀我灭口,既然我都知道,就一定还有别人知道,我身上洒了特殊的花粉,一旦沾上只能用一种方法除去,你们与我待这么久,早就染上了不少,若是我有什么事,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