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莫名关系

第二百四十章 莫名关系

可眼下自己的计划眼看着就要泡汤了，楚凌云哪里能不急，事情与他安排的有着这么大的出入，实在让他心里提起来放不下。

他隐隐觉得，自己这次也是下棋者变成了桌上的棋，恐怕是遭了别人的利用了。

所以当下楚凌恒可是有着大用处的，千万不能让他起疑！

楚凌云腰弯的更低了，沉吟道：“都是臣弟没用，只想着自己没能保护好父皇，实在是罪该万死，本想着亲自向父皇请罪，只是刘公公又拦着我，臣弟一时着急了所以才。”

见他随意吓了吓便只想着“全盘托出”，楚凌恒被他这幅没用的样子弄得一笑，心里对他升起来的忌惮也少了些——就这样一副窝囊废的样子，哪里会有这个贼胆敢抢他的位置！

果然出身低贱，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一个人下人，身出皇室又如何，不过就是个洗脚婢生出的儿子，做他的一颗棋子都嫌愚钝！

楚凌恒内心腹诽，低着头的楚凌云自然是没有看到，只是他语气中的轻蔑他却是听了个真切。

“好歹也算是皇室子弟，怎的一点皇室风范都不见，纵使从小无人教导，那教习的夫子也没有教你么？”

无人教导的“人”是谁，楚凌云再清楚不过，只是他没有想到楚凌恒这次说的这般直白，平时就算看不起他也绝不会在他面前提起他的母妃，没想到这次。

幸好对于这个母妃，楚凌云并不看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偏激的反应，只是楚凌恒的态度令他感到疑惑，这楚凌恒是越来越难打发了。

“皇兄教训的是，臣弟知错！”

这次楚凌恒如他意料的立了一个大功，本来还应该欣喜的，可他却没能如意料一般被皇帝打发去南荒，这就让他有些笑不出哭不出了。

“既然知错，能改是自然再好不过了，你想对父皇说的话，我会一一转达，只是这事并不是你的错，下去好好洗漱换身衣服吧！”

他二人皆穿同一件衣服，那是因为狩猎时穿这个方便，皇子穿这紫衣也不会认错，所以每个皇子都留有一套，皇帝是在用膳之时中了毒，他们几人都没去换什么衣服，七手八脚的将皇帝抬回营帐唤来太医，得知毒药一事之后又立即去了西郊，这才刚回来侍候了皇帝又被穆氏唤去问话，直到现在天色已晚时分都还没有能洗漱一下。

只是这样的情况楚凌恒自然也乐见其成，皇帝看在眼里定然会觉得自己关心则乱，一心只有他，眼中看了也开心，加上这次他立得功，母后方才对自己说的那通话，恐怕这朝廷之上要好好洗一洗牌了。

楚凌云闻言看了看自己衣服，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当下立声开口：“是臣弟疏忽了，臣弟这就回去沐浴更衣。”

原来是怕自己的紫衣不是唯一，抢了他的风头……

楚凌云总能轻易猜到楚凌恒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也正是他可以安然无恙的在楚凌恒身边潜伏那么多年的原因。

“下去吧！”楚凌恒出声赶人，楚凌云依言退下。

“恭送三殿下！”刘公公在一旁施礼，只是楚凌云满腹心事没工夫看他，只随便应和一声便走了。

待人已经走的看不见了，刘公公这才缓和了脸色，逐渐溢上一丝人情味，对着此刻还背对着他的楚凌恒慈爱的笑笑，“殿下辛苦了，此番立了一大功，皇上必定龙颜大悦，殿下前程似锦，奴才先在此恭喜殿下了！”

闻言，楚凌恒表情也似是有一丝的缓和，只是马上就换了一副比对待楚凌云还要冷的的神情，仿佛眼前这刘公公是个陌生人似的。

“多谢刘公公，只是事情不到最后，说什么话也是太早，公公还是好好伺候父皇，叫他早日康复才好！”

刘公公一愣，眼中有些错愕，只是很快也反应过来，眼中的笑意逐渐淡去，最终化为客客气气的假面笑容。

“是奴才逾矩了。”

见他这副模样，楚凌恒眉头不自觉的一皱，只觉得心中感到怪怪的，只是有些事情他一向憋在心里不会说与人听，眼前的刘公公当然也排除在外。

一阵凉风朝着楚凌恒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药香味——想来是皇帝的药好了。

楚凌恒寻了这个由头，抬眼打发刘公公下去，就要亲自端着药送去皇帝的营帐，而刘公公却一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殿下！”

楚凌恒回头，疑惑的看向微微微微弓着腰的刘公公。

刘公公今年三十有七，曾伺候过先皇，后来转而伺候皇帝，如今算一算，入宫也有二十五年了。

三十七岁并不算是什么多老的年纪，可纵使夜色朦胧，楚凌恒却依稀看见了刘公公那额间细细的银丝，在逐渐燃起来的烛火中若隐若现。

当下皱了皱眉头，只是刘公公不仅头发开始了花白，连眼神都不是太好，也并没有看见楚凌恒眼中的异样。

顿了顿，刘公公才道：“奴才多言一句，三殿下不简单，还望殿下好好思虑一番才是！”

楚凌恒怔了怔，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已经到完全相信的地步了，所以纵使知道刘公公的话有道理，他还是不自主的怀疑。

只是刚对上刘公公的眼睛，同时也瞥见他眼角的细纹，话到嘴边变成了另外一句，“知道了。”

说罢便拂袖离去。

见人已经走远，目送着人离开的刘公公蓦然叹了一口气，只是低低地叹气声隐在了夜色完全展现的黑暗之中，显得那么凄凉无助。

若是再走远些，响彻天际的鸣蝉声会让你有种贯穿耳朵的错觉，夏蝉成群，是多少军队都赶不走的，除非砍了所有的树，锄了所有的草，可如此一来，万兽山就变成死山了，还狩什么猎？

皇帝的营帐设在最中间，也最听不见鸣蝉声，而今日不知怎么了，滔天般的鸣蝉声响彻皇帝的耳朵，让他心中一阵一阵的烦躁。

实在是受不住了，皇帝怒拍桌子，“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