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婷一事得到了解决,一众人也都从颜氏的房中退了出来。
苏清宁这才想起来,方才楚凌轩帮了自己这么大个忙,还没有亲自道谢,只是不知他是否还在府中。
“蕙兰,你同我一道再去前厅看看七皇子他们还在么?”
“是。”
苏清宁走出去一段路却见蕙兰没有跟上,便回身唤道:“蕙兰,在那磨蹭个什么?”
蕙兰仿佛回了神一般,匆匆向她跑来,却没留意脚下的小石子,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其实方才苏清宁就觉得蕙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当是见着陈远惨死的样子受了不少惊吓,也没多问。可依着现在看来,却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她扶起摔倒的蕙兰,不确定地问道:“蕙兰,我见你脸色惨白,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蕙兰结结巴巴,手心里俱是汗水,最终还是说道:“小姐,我怕。”
“怕个什么,快说来我听。”
“小姐,你可还记得之前你让陈远到你屋里,给了他一只假的金簪子。”
苏清宁自然是记得这事,只是不知蕙兰现在为何又提到了这根金簪子。
“小姐,方才下人们搬动陈远尸体的时候,我眼见着这根簪子要从他前襟掉出,可偏偏最后又没有掉出。我想颜姨娘今天的事一定还有怨气,只怕会去从陈远的尸体上找线索。”
“那又如何,只管让她去找便是了。”
蕙兰惊慌了半天的事,她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讲的如此云淡风轻。她怕只怕颜氏搜到了这根金簪,稍一留意便会发现这根簪子根本不是金的,不过是根做了手脚的铜簪子罢了。而这根铜簪子府里的人以前是常见她带着的,颜氏若是想要查出簪子的主人并不难。
苏清宁也看出了蕙兰的担忧,只说道:“若真被颜氏搜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只说这簪子是被陈远暗中顺了去就行。现下陈远都已经死了,颜氏便是想赖到我们头上也是死无对证。且今日我爹说得明明白白,让她莫要再做口说无凭的事,否则定要她好看,我看她是不敢再存这样的心思了。”
蕙兰听苏清宁这么一解释,也觉得心安了不少,刚才没有静下心来想,只当是天塌了一般的大事。可蕙兰其实心中也有疑惑,这大小姐以前也是同自己一样,遇事要好久才能平复下来,可自从那次落水醒来后,竟异常的沉着冷静。从前的小姐似是与林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生性温顺,与世无争,现在却事事想要与颜氏母女争个高下。
许是那次落水一事,颜氏母女真真伤了小姐的心吧,蕙兰这样安慰道。
“呀,你这丫头,尽光顾着与你说话,忘了还有正事要办,现在想来七皇子一行人定是已经走了。”苏清宁不禁有些懊恼。
“谁道我已经走了啊,今天你们苏府出了这么个有趣的事儿,我倒是想听你讲讲最后结果呢。”苏清宁闻声抬头一看,却见楚凌轩带着月影与花颜悠哉地向着自己走来。
“见过七皇子。”
“呵。”楚凌轩只轻声发出一声嗤笑来。
苏清宁不知自己哪里又做错了什么,楚凌轩竟是用这么一副态度对待自己。她也不想拐弯抹角,便问了出来:“不知我是做了什么,引得七皇子一笑?”
“我只是听你第一遭这么正式地唤我七皇子不太习惯罢了,哪是要笑你。”
苏清宁只觉得这人无趣得紧,她向来都是叫他七皇子,难不成这昨日的七皇子与今日的还有何不同了。
倒是一旁的花颜觉得气氛微妙,她其实早有所察觉,自家主子向来是个不爱与人多言语的人,可每次到了苏家大小姐这就破了例。有时明明见这苏清宁对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却还偏要上去讨个没趣。
她拉拉一旁面无表情的月影的衣袖,小声说道:“你说主子也是奇怪的很,明明这苏小姐都不待见他,却还来碰一鼻子灰。”
月影扭头瞥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说主子的闲话,花颜倒也识趣地住了嘴。
“七皇子,今日之事多谢你出手相助,过两日我让蕙兰去探月楼订上一桌特意谢你。”苏清宁虽觉得七皇子这人与自己不是一路人,可今天之事若没有他帮忙,绝对办不成,礼尚往来的事还是需要的。
楚凌轩玩味地盯着苏清宁看了一会儿,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可话出口却依旧是客套至极,“既然苏小姐有心,那我也就不推辞了。”
苏清宁见大家这么站着干聊极为尴尬,想着请楚凌轩去厅中小坐,楚凌轩却告辞道:“我晚些时候还约了人谈正事,就不多叨扰了。哪日苏小姐安排好了一同喝酒的事,只管找人去通知我一声就行。”
苏清宁也不喜那客套的一套,只再次道了谢便差了人将楚凌轩送出府去。
然而这一切却被颜氏尽数看在了眼里,正如蕙兰所料想的,颜氏趁着大家都散了去瞧了一眼陈远的尸体。不过为的却不是什么簪子一事,而是想看看自己给陈远的秘钥是否还在,免得到时候被人搜了去落了口舌。
不过秘钥没搜着,却瞧见了一根簪子,她一时也想不起谁戴过这么个东西,只当是陈远手脚不干净。她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将簪子放回了原处,就算她想找林氏算账,这一根簪子也帮不了什么忙,到时候只会又被说成是有意寻事。毕竟以今天苏青远的态度来看,他并不是完全站在自己一方的,或者说他根本不会信任任何人,遇到任何事他首先想到的只是明哲保身。她如果在这种时候仍不收敛,只会让事情变得棘手。
正当她满腹心事地准备回自己屋中时,却见苏清宁在与一男子交谈。那男子背对着自己,虽看不着他的脸,但举手投足间仍可以看出气宇不凡,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颜氏这么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