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发出一点声音，苏清宁愣是连啜泣的声音都没有，让身后的人无从察觉。
这句话太醒目了，瞬间化作了隔在他们二人之中的一道鸿沟，让苏清宁看的一阵心惊。
待眼泪好不容易停下来，苏清宁眼神转为平淡，收拾了一下自己情绪，慢慢地转过头来，双眼通红，脸上还印着泪痕的样子登时跃入楚凌轩的眼睛里。
楚凌轩心里莫名感到一慌，就要起身来看苏清宁，却被她一声喝住，“别过来！”
动作一顿，楚凌轩支撑不住重新躺下去，一双眸子定定地看向苏清宁，眼中写满了关切。
苏清宁恨极了他这道眼神，在这眼神下，她总是那般容易乱了心扉，拼命的想要投入那人的怀抱好好痛哭一场。
可是这道想法越明朗，那句话在她耳边回想的声音就越大，让她苦不堪言。
最终，苏清宁还是敛下所有情愫，抬手胡乱抹了一把泪，只是双眼的通红抹不去，还越发楚楚可怜。
与那道楚楚可怜不相配的是苏清宁眸间突然泛起的冷意，还有说话间不带有的半点情绪，“楚凌轩，你爱我吗？”
楚凌轩不免一愣，紧接着勾唇微笑看着苏清宁，眼中荡起柔意：“我喜欢与你待在一起，永远……”
可是面前的苏清宁却并没有半点异样，连眼中的情绪都不带有半点变化。
“你说你会护我周全，可是假如我说，有一天你会亲手杀了我，你信么？”
楚凌轩下意识的皱眉，十分不喜欢苏清宁口中的“杀”字：“我为何要杀你？”
“你是我的女人，我只会用尽全力护你周全，绝不会伤你一分一毫！”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说的越是笃定，苏清宁就越是心慌。
曾经楚凌云也在她耳边说过类似的话，可后来又是怎么做的？
“你莫要说的那般肯定，万一日后做不到，你楚凌轩不是自打脸面么？”苏清宁忍不住开口。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楚凌轩既然许诺，那便一定会做到！”此刻楚凌轩的神色也倏地变得严肃认真，眼中写满了不容置疑，让苏清宁不由自主的想相信。
可是一说话，苏清宁却总是失了底气：“我娘与我讲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女人愿意为她的夫君褪去胭脂水粉，披上战甲，陪他的夫君共患难共荣辱，甚至愿意为夫君豁出性命，知道夫君的所有底细，知道夫君的弱点夫君的野心，最后终于帮夫君夺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她很爱她的夫君……”
苏清宁还是忍不住将这最后的试探抛了出来：“你猜，最后那个女子得了什么样的结局？”
随着苏清宁的话出口，楚凌轩也渐渐陷入沉思，从一开始的目光放空，到后来的眉头紧皱，良久都一言不发。
也许早就知道了答案，可是苏清宁心中还是忍不住期盼着，希望答案是她所想的那样。
可是时间的流逝让她越来越心凉，只是消磨了她心中最后一点期盼，楚凌轩仍旧只是皱着眉头，没有说一句话。
粲然一笑，苏清宁突然就释怀了——罢了，强求不得……
轻轻地开口，带着楚凌轩不由自主心慌的淡然：“我替你说吧！”
“他会在功成名就之时抛弃他的糟糠之妻，不仅纳了妾侍，还让妾侍骑到自己头上来，任由妾侍欺辱自己的妻子，最后，休了她，提了妾侍……”
“她荣辱一生，死的时候夫君对她不闻不问，和妾侍逍遥快活，而她则被乱石砸死在了枯井之中。”
苏清宁目光放空，不在看楚凌轩，只是看着他的方向出神，落入楚凌轩的眼中，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这故事是站在宁儿的角度，所以楚凌轩一时不知该怎么评判便犹豫了一会儿，看宁儿这幅样子是多想了。
楚凌轩总有一种感觉，假如不解释清楚，他与宁儿便再无可能了！
“对于那可怜的女子来说，自然是一生都不值当，那另外一男一女也是禽兽不如，可是换一个角度想想，那女子也许也有错……”
苏清宁倏地回神，猛的看向楚凌轩：“她也有错？”
她从来没有问楚凌云要过什么，也没有逼过他什么，所有的美好年华都给了楚凌云，甚至连封后都是楚凌云自己提出来的，这样她也有错？
“我只是站在你说的那男子的角度想一想，并不代表我就是这样的想法，宁儿可不要多想。”楚凌轩首先撇开了自己的“嫌疑”，紧接着就补充道。
“你与我说的那男子，看来身份应该不凡，只是他的权力却不一定与身份相匹配，是也不是？”
“听我娘说，那男子是将军之后，家中兄弟众多。”苏清宁小心翼翼的开口，将楚凌云的身份从皇室子弟换成了将门子弟。
楚凌轩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那便牵扯到权力的争斗了，将军席位一向也呈世袭制，既然如此，问题就简单了许多，恕我直言，这女子的身份，定然对男子帮助不小吧？”
“不错，她是家中嫡女，只是有个庶妹，有个庶兄，又是商贾之家，家财万贯，按道理来说还是日后的掌权人。”苏清宁大概做了比较之后便也算是回答。
“那便是了，这男子也许一开始靠近女子便是带有目的的吧！”楚凌轩一语中的。
苏清宁猛的一怔，愣愣地看向楚凌轩，木然的点点头：“你猜的没错……”
“这恐怕是你娘从哪里听来的话本吧，这等拙劣的伎俩也就骗骗女孩子家家，若是换了一个稍通世俗的便骗不了她了。”楚凌轩耐心道。
“若是一个不懂情爱的女子，必定轻易被那男子拿下便许了终身，自然对他掏心掏肺，说不定还会主动靠近，生怕他错过了自己吧。而那男子既然会想到利用女子，便也不绝不算是什么好人，自然对轻易投怀送抱的女人不知珍惜不加看重了。”
楚凌轩说的有理，可是马上苏清宁就皱起了眉头：“可是世间有几人是生来就通情爱的，不懂不代表能成为软肋，只能说她蠢，为何她也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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