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清宁也没有多心,既然花颜月影都没有说什么,想来也是没有别的事情。
就要转身进马车,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呼吸都滞住了
“我没有错,为什么!”
糯糯的声音带着一股不服输,只听见便觉得那是一个有趣的孩子,会拥有一双无比闪亮的眸子。
苏清宁瞳孔倏地放大,眼中溢满了不可置信,脑子里登时一片空白,竟然连脸色都陡然白了下去。
这……这声音……
苏清宁僵直着身体此刻迫切地想要转过身去看看那声音的主人究竟是何模样,可是临了临了她却提不起力气来转头了。
会是他吗?
她的浩儿……
曾经,他也是坐在自己腿上用同样糯糯的嗓音问自己为什么父皇不来看他。
“母后,是浩儿做错了什么了吗?为何父皇总是不来宫里看浩儿啊……”
不是的,她的浩儿没有错,错的是楚凌云,错的是她苏清宁……
那声音早已刻在了自己的灵魂里,不会听错的,那真的是浩儿的声音!
终于,苏清宁手微微颤抖,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向后转,丝毫没有听见楚凌轩呼唤自己的声音,就连因为眼前一片花白,楚凌轩朝自己伸手都没有反应。
转过头来,视线因为被高大的马匹挡住,所以不见什么人,只看见有下人的声音在斥责
“大胆,也不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就敢冲撞,当心要了你的小命,还不快速速离去!”
只听得那声音再一次响起:“我只是过来捡我的猫,又无意冲撞于你们,为何要摔我的猫!”
稚嫩的嗓音根本不带什么的威慑力,只是声音中带着的倔强与不服输与她的浩儿太像了。
当初她的浩儿被罚跪在地牢时被逼着认错,小小的身躯经受了那样的折磨愣是不肯承认他没有做过的事,那时说话的语气和现在这道声音一般无二。
“母后,浩儿没有做,浩儿没有做错……浩儿好冷……母后……”
低低地啜泣在脑海记忆深处传出来,一直回旋在她的耳边,当初折磨她的梦魇如今竟然成了她希望眼前这人就是浩儿的论证!
“浩儿……”苏清宁喃喃道。
身后的楚凌轩伸手要抓住的她的动作猛的一顿,看向苏清宁的眼神晦涩莫名……
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样,苏清宁慌忙下了马车,只是马车太高她不小心绊了一跤,狼狈地摔在地上。
这边的声响很快被人听到,蕙兰第一个过来扶起她,吓道:“小姐你没事吧?好端端地怎的摔下来了……”
可是马上又发现眼前的苏清宁一脸呆滞,那眼中的神色说不出来的叫人窒息。
蕙兰动作一僵,瞬间想起了当初那一夜大变的小姐刚醒时也是这样……
没有去管蕙兰,苏清宁挣扎着起身,径直朝那道声音找去。
很快,她就在最前头看到一个约摸还没到身旁那侍卫一半高的一团“黑黑”的人儿身上。
那人衣衫破旧,一身衣服上没见多少是完整的,统统都是破旧的补丁。而此时那孩子的面容已不是很清晰,因为那脸上都是灰扑扑的尘土,只一双眼睛亮如星星,而瘦削的身体定定地立在那里,怀里抱着一只同样灰扑扑的猫,勉强可以分辨出来身上的毛发是白色还是黄色。
分不清是男是女,因为还小,所以声音有些雌雄不辨,只是身形都和苏清宁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听到这边的声响,那孩子也忘这边瞧,瞧见被蕙兰扶起来的苏清宁,瞧见那个奇怪的女人正紧盯着自己看。
只是眼神掠过,那孩子没有再多的停留便移开了目光,很正常,正常到苏清宁心凉。
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苏清宁便知道面前那人不是她的浩儿,他们一点都不像。
她的浩儿不会那么冷漠地看她,只会暖暖地对自己笑,甜甜地叫自己母后。
苏清宁突然卸下一口气,整个人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就要软倒下去,被蕙兰及时扶住。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在那一瞬间她在想,若真是她的浩儿,该有多好……
这边的楚凌轩已经缓缓挪了出来,恰巧看见苏清宁软倒在蕙兰怀里的模样,那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瞬间的绝望让他都不忍心看。
花颜赶紧过来扶住他,这一系列的变故她也措手不及。
苏清宁突然出来还做出这等奇怪的反应,主子也跟在后面一言不发,这气氛怎么看怎么奇怪。
而前方那孩子的理论似是还没有讲完,“既然你摔了我的猫,我就要带着看大夫,若是伤着哪了我还要给它买药,我可是很繁忙的,浪费的时辰你们通通都要补偿于我!”
这孩子嘴里说着一大通怪异的道理,看那架势倒还有理有据似的,不知道还真以为是他伤着了而不是这猫,让斥责他的侍卫都气结,猛的拔出腰间的剑对着那孩子怒目而视:“你这混孩子从哪里来的,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哪有给畜生看病吃药的道理,再不离去别怪我不客气了!”
面对这侍卫打我恐吓,这孩子显得十分冷静,苏清宁眼尖地看见他眼中闪过的精光,然后便惊讶的发现这孩子竟然一招不成又想出一招来——
只见那孩子将怀中的猫抱起来凑到侍卫面前,只是矮小的身子直到侍卫的腰间还不够,说话却凶神恶煞的,“你这无赖说话不讲道理,是谁说猫不能看病了,一口一个畜生,你是没长眼睛吗?它是我的伙伴我的亲人,如今你伤了我的猫就要赔钱!”
侍卫被他不知轻重的话弄得气急败坏,但听完孩子的后半句又好似了然,脸上荡起嘲讽一笑,“我说是什么,原来是个小骗子,只是你的师父没有好好教你骗人的技艺吗?竟然妄想拿只猫来讹人,真是笑话!”
“既然你是为了钱,爷赏你些就是了,拿了这钱速速离去,惊扰到了贵人可有你好看!”
那人专顾着和那小孩周旋,竟也没发现身后的“贵人”已经出来看着这场闹剧了。
“你——”那孩子被侍卫无关紧要打我态度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