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宁没有什么力气,箭术上自然要大打折扣,所以这也就造成了苏清宁自己的误会,总以为自己箭术并不太高超,一番下来也不算是故作谦虚,实在是苏清宁自己也以为自己不会准到哪里去。
而几炷香之后,在场众人皆是抹了一把汗——面前这女子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
苏清宁态度恭敬,将目光移回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是她模样本就不俗,加上今日天气正好,连烈日都很有眼色的隐到了云朵之后,苏清宁只微微感到有些燥热,脸颊也只是微微泛红。
这一番酷似少女娇羞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登时都是看直了眼,不约而同地都涌现起了自己是否有些仗势欺人的想法来。
这皇上的意思也实在难猜了些,竟然让他们这些大男人与这一个小女子共同比试,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到最后这意思也没有说明白究竟是该赢呢还是该让着这女子呢?
话说这如此娇嫩的女子竟然偏好骑马,这也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了。而对于这女子的箭术,这么一想也是升起了几分好奇。苏清宁不理会众人的眼神,走至雪儿身边,看着它雪亮的毛发,忍不住伸出来摸了摸它的头,雪儿则很是亲昵地凑过去将自己的呼吸打在苏清宁的脸上。
苏清宁身着白色劲袍,头发束的高高的再用一根白色飘带绑起来,多余的青丝任它垂落,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在雪儿脖颈之上,与浑身雪白的雪儿站在一起竟然显得无比和谐,仿若融为一体,没有半点违和。
一时众人竟然看得都怔愣了。
楚凌轩眼中神色莫名,却是因为对雪儿的表现有些讶异了——雪儿虽然性情温良恭顺,但自己是它的主人,没有他的示意雪儿断然不会对陌生人表现得这样亲昵。
就算雪儿见过苏清宁一次,也不会轻易就交了心,竟然如此没有防备,将自己致命的脖颈交给了苏清宁。不过楚凌轩乐得见此,看着那一人一马亲密无间的模样,楚凌轩心情颇好,接过下人重新牵上来马绳,一跃上了马。
见人都上了马,苏清宁也不含糊,拍拍雪儿的马背,抓住马鞍腿下一蹬,一个漂亮的跃起准确无误地上了马背,动作一气呵成。
本来对苏清宁会马术还有些怀疑的公子世子们看苏清宁上马那样熟稔的姿势也是信了七八分。
楚凌恒被无视,脸色有些不好看,本来还想要装一把善解人意,没想到对方这么不领情,闷哼一声,也跟着上了马。
“既然如此,我们赛场见真章!都给我拿出真本事,让父皇看看我们南麟儿女的气魄!”
楚凌恒说的激奋,众人忙应是。只是马上又听得人群中有人说道,“苏小姐,你只需尽量躲开我等的马蹄不要被伤着,也要看着这飞出去的弓箭切莫要被划伤了哪里的。毕竟刀剑无眼,若是伤了你一个小小女子,说出去叫别人笑话!”
话音刚落,人群中已有轻笑声响起,显然都是一些看不起苏清宁一介女流之人。
苏清宁不与他计较,只是结果下人拿过来的弓箭和箭矢,将箭矢背在背上,然后好生握着弓箭,找一找射箭的感觉。
毕竟许久不曾碰过这样兵器了,前世自己被囚禁了那么久,今生又没有机会碰着弓箭,一时手生也是正常的。
“有劳费心了,清宁自当全力以赴!”
见她不领情,人群中响起一声冷哼,也没再搭话。
“长姐莫要心慌,若是害怕了就往远航这里走,我会保护你的!”
苏远航突然过来搭腔,说出的话倒是惊住了苏清宁了。这苏远航怎么会这么好心,还来安慰自己,保护自己?
苏清宁若是信了才有鬼!
只是苏远航看起来也不奢求苏清宁能信的样子,说完这句也不等苏清宁的回答,骑着马走到前面去了,留下苏清宁一脸莫名。
“苏小姐以前可曾试过射箭?”
苏清宁寻着声音望去,却见楚凌延眸色深深,一双眼瞳墨色沉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这些人怎么都找自己搭话了?真是让苏清宁有些“受宠若惊”啊。
“不曾,不过早些时候也有玩过相似的游戏,倒是了解半分。”苏清宁掂量着回道,并不打算与楚凌延多过纠缠,就要加快速度往前走,却被楚凌延一句话给愣住了
“你这苏府嫡长女当的看来也不怎么顺当呢,乱则乱矣,自求多福吧!”说罢,楚凌延也不再看她,走的倒是比她还要快,一下便超过了苏清宁的马,停在了开始之初要站着的地方。
自求多福?
这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警告自己?
不管是哪一种,苏清宁此时心情都有些堵的慌,下意识地看向苏远航,见他此时正摩挲着自己的弓箭没有发现她的注视。
悠悠移回目光,苏清宁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放慢了些步子,最后与楚凌延相隔一人站定,而她的旁边,恰好就是楚凌轩。
虽说现在看起来是一排站的齐整,待会儿开始之后人马只会越跑越乱,众人皆是要找最好的角度射出箭去,才能让自己更精准地射中靶子。
而马场只有那么大,皇子与公子世子加起来有二十人至多,所以暂时分成四队,一一角逐之后再让剩下五人决出胜负。
历年来只要有这样的比试都是这样的规矩,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个身为女子的苏清宁,事情就变得有些不好办了。除了苏远航,其他人都不希望与苏清宁分在一组,不管是赢了还是输了,面子上都过不去。
只是很是巧合的,第一次抽签,苏清宁没有与一位皇子凑在一起,而是和四位世家子弟抽在了一起。至于其他人分散的也实在是太均匀了,几位皇子分别带了几位世家子弟分成另外四拨,简直就是笃定了最后要在皇子们中间选一个胜出者一样!
苏清宁眸色闪了闪,眼神不自主地往台上那位飘去——看来一切都在那位的掌握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