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找我?”三夫人声音轻柔,一袭水蓝色衣衫,白皙圆润的脸庞,皱着一双柳叶眉,面带疑惑的的看着钱大富。
又看见站在一边的一众人,面上的疑惑之色更重。
钱大富看着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这件事还没有确定,不过跟你也有一些关系,所以我才叫你来。”
然后转头看向邓芷,厉声问道:“这些信里写的可是真的!”
邓芷闭了闭眼:“我没有写过什么信,更不知道信上的内容。所以妾身无法回答老爷。”
“你!你还在狡辩!”钱大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大的吓了旁边的三夫人一跳。
“老爷,何必发这么大的火,犯不着气坏了身子。大姐姐是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跟她好好说让她改了就行,一家人怎么还动起真火来了。”三夫人一边劝钱大富,一边替邓芷说情。
“大姐姐,你赶紧跟老爷服个软啊。”三夫人提醒邓芷。
但往常和她关系还不错的邓芷,这次却撇过头不再看她。
“这……这到底发生什么了?”三夫人有些弄不清状况。
钱大富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三夫人接过信看起来,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睛死死地盯着信中的一行字,双手颤抖:“老爷,这信里说的是真的?我的莱儿……果真是被人害死的!”
“你问她!”钱大富冷哼一声,指着邓芷。
三夫人转过头,眼中含泪,又带着刻骨的疼痛和恨意:“大夫人,是你在莱儿生病时命人将药偷偷换了的,是不是!”
“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信也是编造的!”邓芷看也不看三夫人,只是语气肯定的辩解着。
“那你怎么证明这信是假的!”三夫人高声质问。
邓芷冷笑一声,拽过卫舒玉之前要来的纸张,提笔照着信中的句子依样写了几段,然后举到钱大富面前:“这回老爷可信了。”
钱大富身子向后撤了撤,看清了刚才快要贴到他脸上的纸,然后愣住了,低头仔细对比了几遍邓芷刚写的字和信上的字迹。身上的怒气很快消散。
随后转头语带不满的看着卫舒玉:“卫姑娘,我好歹一直对你礼待有加,可你怎么用这种事情戏弄于我!”
卫舒玉拿过信和纸对比了字迹,也皱起了眉。
“我不知道卫姑娘为何总是跟我过不去,这次还用这种事情诬陷我。还害得老爷和我的姐妹都误会了我。”邓芷苦涩一笑:“我为这个家操劳了这些年,尽心的管理着后宅,没到到还是没有得到老爷的信任,看来我真该散手不管,享享清福了。”
第一句是问的卫舒玉,不过卫舒玉正看着面前的两样字迹,没理邓芷。后一句邓芷是对钱大富说的,刚说完,钱大富就愧疚的握住了邓芷的手:“对不起,芷儿,是我误会你了,这么些年苦了你了。”
一旁的卫舒玉突然笑出声,打断了诉衷肠的两人。
“卫姑娘,如果没别的事,请你离开吧。我和夫人还有话要谈,就不送了。”钱大富皱起眉,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字迹不一样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啊。”卫舒玉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先是用右手持笔写了一行字,然后沾了沾墨,又换成左手在下面写了相同的一句话。
“钱老爷请过目。”卫舒玉将纸同样举到钱大富面前。
钱大富有些无奈,因为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面前不一样的两种字迹,钱大富转头看向邓芷,叹了口气:“夫人,还请你用左手再写一遍吧。”
邓芷抽回手,表情也恢复了平静:“不比多此一举了。”
“什……什么意思?”钱大富不知道自己理解的意思对不对,不确定的问道。
邓芷看了他一眼:“意思就是信是我写的,信上说的事情也是我让人干的。”
钱大富眼中先是震惊,然后就变成了沉痛:“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他心目中对方一直是个贤妻,他的后宅也很和谐,他以为这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一切原来都是假象。
“为什么!”邓芷凄厉的一笑。吓得钱大富都没了声音,他从没见过冷静端庄的妻子露出这般疯狂绝望的神情,一时间愣住说不出话。
“你还问我为什么!”邓芷又说:“成亲还不到半年,你就接连有去了两房妻妾!让我回娘家时都被别人笑话。而且她居然还比我先怀了孩子,你说我要怎么办!”邓芷用手指了指三夫人。
“可是你……你从没跟我说过娘家的事情啊。”钱大富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邓芷哼笑一声:“你让我如何有脸给你讲?我之后一边辛苦的学着管理后宅的事情,一边又忧心长子非我所出,还要替你管理那一群莺莺燕燕!你当时在做什么?你在向朋友炫耀你手段高,你有管我我的处境吗!”
随着邓芷的控诉,钱大富低下了头,脸上流露出愧疚和悔恨的神色:“对不起。”
“可是你为什么要害莱儿!他只是个庶子,根本威胁不到你的儿子!”三夫人眼中的泪不停的流下来,声音颤抖的质问邓芷。
“威胁不到?当时他天天在你那里,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将你扶个平妻当呢。”邓芷嘲弄的看着三夫人。
“所以信上说的那些避子药,你也都给其他夫人用了?”钱大富不可置信的说道。
“为了进儿,我当然要尽可能避免意外再次发生,老爷你有一儿两女还不够吗?”邓芷问道。
“老爷。”下人一进门,看到屋中的状况后愣了愣,然后赶紧低下头:“外面一个自称是张大夫的人说是来作证的。”
许沁雅请来作证的大夫也终于到了。
钱大富一听,知道这就应该是信中的另一个人了,看着说完这些话后愣神的邓芷,叹了口气:“请他进来吧。”
卫舒玉听后也顺势告辞:“既然没有我的事情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钱大富也没有心情再说什么客套话,摆摆手,让管家送卫舒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