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幕后

县令沉吟片刻，开口：“锦凤村的水车是你研究出来并主张建造的？”

“是。”

县令点点头：“不知建一部锦凤村那样的水车，需花费多少银两？耗时多久？是否所有土地都适用？”

卫舒玉听着这一连串的问题，笑了笑：“大人是打算在全县都修建吗？”

“本官是有这个打算，不知卫姑娘可否为本官解惑。”县令态度谦和的向卫舒玉一拱手。

卫舒玉从来到古代就一直在这片地方待着，除了上次被卫舒柔和钱大夫人设计导致被掳上山之外，她感觉这个县城的治安还是很好的，街上也时不时的能看到官兵巡逻。虽然百姓过得颇为穷困之外还是比较安逸的。

之前她来状告刘掌柜，从对方断案的过程和对待几人的态度来看，这也算是个好官了。

如今既然决定要修建水车，有如此放下身段的向她讨教。这种于民有利的事，卫舒玉当然也不会拿乔，将关于水车的事情向对方一一解答。

先是回答了他的三个问题：“银两不多，主要还是木材和人手，这些对于我们平民来说自然有些困难，不过如果是由官府提倡修建，那就容易很多了。至于耗时，以锦凤村差不多每户出一个人力的情况，三天左右就可以建好一座，如果熟练之后，还会更快。”

县令点点头，没想到那水车看着大而且复杂，居然这么快就能建好，心里正高兴间，却听卫舒玉接着说：“不过最好还是靠近水源的地方才适用，离得远的不是不能用，只是引水的木槽需要更长，既不容易维护，成本也有些高了。”

县令顿时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锦水县除了三个村子的土地靠近水源，还有四个是离水源较远的。如果只有三个村子能建起水车灌溉土地，那成果也只是杯水车薪。

难道自己官途就要到此为止了么，县令叹了口气，有些沮丧。

看着沉默不语的县令，卫舒玉轻声询问：“大人？”

县令摆摆手：“今天麻烦卫姑娘了，这件事我先考虑考虑。”

卫舒玉了然：“那民女先告退了。”

看来在其他村子建水车的希望不大了，心中微微有些遗憾。

她虽然不是忧国忧民的圣人，但能为这个时代的百姓尽些微薄之力她还是很愿意的。如今以她的财力给锦凤村建这些水车已经是极限了，对于其他村，她也无能为力。

回去后，卫舒玉将这事跟殷石榴他们简单的说了说。其中有人感叹：“这锦水县令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好官了，就是可惜生不逢时……”

其他人沉默下来，是啊，如今这朝廷，再好的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轻易就被奸臣陷害了……

卫舒玉走后不久，县令独自在座位上感叹完自己的官途，正要起身离开。

衙役匆匆从外面冲了进来。

县令本就心情不好，看到他这么冒失便呵斥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衙役脸色苍白，浑身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咽了口吐沫：“大人！宁王！宁王驾到！”

县令一听，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脸色瞬间变得和衙役一样苍白，衙役赶紧上前扶住他。

县令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赶紧正了正衣冠。和衙役一起出门迎接。

到了大堂，县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平常办案时坐的座位上的人。

此人一身绛紫色锦衣，紫金冠高束，浑身不自觉得散发着尊贵之气。身后站着两名护卫，太阳穴微鼓，眼中精光暗敛，可知武艺不凡。

“下官李清岚，见过宁王。”县令恭敬行礼。

“免礼。”宁王摆摆手，看向他：“你之前是不是见过卫舒玉。”

李清岚有些惊讶，没想到堂堂宁王居然知道一个普通农家女子的名字。虽然心中疑惑，但他还是如实回答：“是，下官之前曾处理过卫姑娘状告的案子，刚刚也曾见过她。”

之前的事情，宁王已经听过属下的汇报了，他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你们刚刚说了什么？一字不落的跟我复述一遍。”燕旭尧沉声说。

这点记忆力李清岚还是有的，顿了顿，一字不落的将刚才和卫舒玉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宁王听后皱眉沉思，这水车他之前已经知道了，如今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他虽然是因为有其他考虑才顺势接了道圣旨出来办事，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干。

之前为着干旱的事情想了许久，但一直苦于没有更好的办法。后来属下汇报说找到可以解决干旱的办法了，就是锦凤村村民建造的水车，可以自动将河水中的水引到田地里。

燕旭尧一问才知，这居然是卫舒玉弄出来的东西。

“她说成本高，不知道究竟高了多少？”听到离水源远的建造水车成本会很高，燕旭尧却不像县令那样放弃，如果成本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这……”李清岚顿了顿：“宁王赎罪，这个问题下官并没有问卫姑娘，所以不知道。”

宁王没在意，手指不时点着桌面，沉思许久后对李清岚说：“你明天再叫卫舒玉过来，按照我教你的这么问她……”

李清岚听后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佩服对方缜密的思维。

当第二天衙役又来请卫舒玉时，她已经没有上次那么惊讶了。

还是昨天的侧厅，还是县令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过……

卫舒玉不着痕迹的环顾了下四周，视线在一处地方微微一顿，然后收回目光。

这次没等卫舒玉见礼，县令就直接说：“不用多礼，坐吧，我还有些问题问你。”

卫舒玉笑了笑，向他道谢：“多谢大人。”

“你昨天所说的成本究竟是多少？离水源远的土地可有其他方法能够有和水车差不多的功效？”

卫舒玉挑挑眉，却略过了第一个问题，先回答了第二个：“离水源远的土地当然也有办法可以缓解干旱。”

“真的！”县令有些惊喜，赶紧问：“是什么方法？”

“这……工程量太大，估计大人是做不了主的，也许大人身后之人可以？”卫舒玉笑意盈盈的看着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