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舒玉心中明了,估计这个工匠是得了姚茂严或者宋师爷的什么吩咐,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看着她。
“咳咳!”宋师爷干咳几声,然后对卫舒玉说道:“卫姑娘,既然我已经将你带到了,那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告辞。”
“大人慢走。”看到宋师爷要离开,这位领头的工匠赶紧行礼。
卫舒玉倒是没什么表示,等宋师爷走后,询问面前的人:“师傅贵姓?”
“在下姓黄。”这位工匠连忙回到。
卫舒玉点点头,“黄师傅,之后的三个月,就要麻烦你和你手下的人了。”卫舒玉礼貌的说道。
黄师傅神色有一瞬间的复杂,似乎没想到,这个连宋师爷都敢无视的女子,会对他们这些工匠这么尊敬。
想着宋师爷交代给他们的事,黄师傅叹了口气,“不过是拿钱办事,有何麻烦的。”
卫舒玉听后笑了笑,拿出图纸,“那好吧,黄师傅,我先跟你仔细的讲一下,我打算如何修缮县衙。”
黄师傅做了多年的工匠,而且手底下又有这么多的人,可见技艺还是不错的,加上卫舒玉所绘的图纸比其他人用毛笔画的粗略布局要清晰详细的多,于是他很快就在卫舒玉的讲解下,明白了许多。
同时,心里也忍不住感叹起对方虽然年纪轻,但在建造方面的造诣,可比他这个盖了三十多年房子的人都要强很多了。
“在地下挖几条火道,然后用砖围住,这样热量会通过地下传上来,屋中自然就不会冷了。”卫舒玉解释完,抬头询问对方:“黄师傅可明白了?”
黄师傅点点头,“明白了。”
之后卫舒玉就将图纸交给他,让他去给其他人讲解。到现在为止,对方全程都比较配合,不过卫舒玉没有放松警惕,毕竟宋师爷刚刚说的那些话听着可是另有意思。
果然,第二天卫舒玉就见识到了姚茂严究竟打算怎样做。
原本昨天二十几个人的院子里,现在只剩黄师傅一人,见到进来的卫舒玉,尴尬的笑了笑,“卫姑娘,今天我手下的人有急事,所以请假了,修缮的事情能不能推到明天?”
卫舒玉倒是没生气,此刻已经明白姚茂严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让招来的工匠拖延时间,而为了防止她另外找其他的工匠,所以留下黄师傅来应对她。
“卫姑娘有什么活可以交给我。”黄师傅搓了搓手,神情带着丝紧张。
卫舒玉挑了挑眉,“可以。”
但只有黄师傅一人又能做什么,最终,这一天的时间里两人只是将要修缮的房屋中的家具器物挪了出来。
看着离开的卫舒玉,黄师傅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对方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但是对方全程都很平静,对待他的态度也没有丝毫改变。
想着新来的县令交代给他的事情,黄师傅叹了口气,对方是当官儿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匠,又怎么能违背对方的命令。
那个姚县令交代他一定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但是同时也不能让卫舒玉找其他的工匠。他原本以为能接到官府下派的差事是天大的好事,以后说自己给县衙盖过房子是多有面子的事。
他认识的许多同行估计一辈子都得不到这样的机会。但哪成想,县令会让他做这种事情。
第二天依旧还是这样,而黄师傅今天连借口都不知道要用什么。
卫舒玉也没为难他,两人依旧做着昨天没有完成的事情。
晚上离开的时候,黄师傅忍不住问卫舒玉,“卫姑娘不问问他们今天为何没来吗?”
卫舒玉笑了笑拿出自己签订的契约,指着其中一项条款说,“这上面可是写了,在修缮期间不经过负责人同意擅自旷工三次,则负责人有权对其进行处罚。”
黄师傅看着这个写了姚县令还有卫舒玉名字的契约有些傻眼,这件事情,之前姚县令可没跟他说,“这……不知要如何处罚?”
“我和姚县令签的契约上已经写了,如果三个月内没有修缮好县衙,则要双倍赔偿修缮时所用的银两,所以对于这些没来的工匠……”卫舒玉没有说完,而是对着黄师傅笑了笑。
黄师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不知道修缮县衙到底要用多少银两,但是之前姚县令可是说过要用最好的材料修建,按这位卫姑娘的意思,难道要罚他们银两?
可是他们一年都挣不了几个钱,怎么可能有多余的银两来交这个处罚啊。
“卫姑娘,他们也是有急事,罚银两的事情还是算了吧。”黄师傅求情道。
卫舒玉皱了皱眉,面上带着为难,“我这次也是为官府办事,做事不能凭自己的意愿来,既然已经定下了契约,自然是要按照契约上的规定来履行。”
黄师傅咬咬牙,“那我去找县令大人说。”
卫舒玉无所谓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我正好与你同去。”
另一边,宋师爷正兴奋地与姚茂严说着这两天的事情。
“大人,这两天那些工匠按照我们的吩咐,并没有开工,那卫舒玉只能带着领头的工匠一起般杂物!”
“好!”姚茂严听后心情大好,面上也带着满意的笑容:“让他们继续这么做,到时候不是卫舒玉忍受不住找别人帮忙,就是三个月之内无法完工,怎么样对咱们都是有利的!”
两人正高兴着,外面的衙役来通报,说是卫舒玉和领头的匠人来了。
姚茂严听后笑容一收。
宋师爷赶紧小声的说道:“大人,这肯定是卫舒玉来讨公道了,大人得想个办法应付过去。”
“恩,本官知道。”姚茂严点点头,让衙役带两人进来。
看见走进来的两个人,姚茂严冷着一张脸:“卫舒玉,你此时不去监督县衙的修缮事宜,来这里有什么事?”
“大人,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卫舒玉行了一礼,“那些工匠从昨日开始,就不曾来县衙做工。”
“有这回事?”姚茂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仿佛是第一次知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