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令还告诉了我一件事情。”卫舒玉的声音有些沉,“他说将要接替他上任的锦水县令,是由冯相指派而来。”
殷石榴心里一惊,难道主子的身份一惊引起怀疑了?
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显然不是小事,也不知道江冉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殷石榴思忖着等回去后将这个消息报告上去。
“卫姑娘,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殷石榴有些紧张的问道。
卫舒玉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究竟为何,总不好贸然行动。”
殷石榴一想也对,于是开口说道:“那我就先派人调查调查对方的目的,等弄清楚后,再来告诉卫姑娘。”
“好。”卫舒玉点了点头。
等回家的路上,卫舒玉还在一直想着这件事,知道乔氏喊她去吃饭,这才将这件事暂且压下。
另一边,殷石榴回去后自然也是赶紧将这件事报告给了江冉。
江冉听后,垂头沉思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冯岳泽应是还没发现我的事情。”
殷石榴听后心下一松,但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为何他会特地派一个人来着小小的锦水县?”
江冉的眸色渐冷,“恐怕冯岳泽还是再打卫舒玉的主意。”
殷石榴看着对方冰冷的神色,仿佛浑身也被寒气冻到,“那是否要多派些人保护卫姑娘。”
“对方既然特意派了个县令来,估计是不会用暗杀或绑架这种直接的手段。”江冉肯定的说道。
殷石榴听了这话,以为江冉的意思是不比再添人手,可是下一句话却跟之前的判断大相径庭。
“多加四个暗卫跟着卫舒玉。出去的时候告诉殷一,尽快将对方的目的查出来。”江冉沉声说道。
殷石榴短暂的愣了愣,然后点点头:“是。”
卫舒玉第二天就写好了要给淮安郡主的信件,让店里的伙计送到李府。
殷一也花了三天的时间,总算是在新县令将要到达之时,将调查到的内容放在了江冉的面前。
而殷石榴也拿着殷一调查出的结果,找到了卫舒玉。
“原来是为了入川阁?”卫舒玉看着情报上的内容,微微皱了皱眉。
冯岳泽自从知道了是哪方人在破坏他的事情后,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之前已经特地邀请了皇商尹家的当家,商议着如何取代甚至吞并了这个入川阁。
入川阁商铺遍布各地,拥有的金钱说不定比国库都多,如果能将入川阁的产业据为己有,那好处估计数之不尽。
江冉看到这里时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自量力。”
尹家能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无非是受宠的尹贵妃还有皇商的身份,刨除了这些,许多商人的经商头脑恐怕都比不知变通的尹家好。
不过如今尹家和冯岳泽合作,想来应该也会改变许多。
之所以派了自己人过来,是因为冯岳泽知道卫舒玉与多方都有牵扯,安排个县令在锦水县,一是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卫舒玉这里的消息,二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做,吩咐下去会方便许多。
殷石榴见卫舒玉放下了情报,于是询问道:“我们要怎么做?”
卫舒玉勾了勾嘴角,“对方怎么说也是丞相派来的,我们只要不去招惹他就好,对方也不可能在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找我们的麻烦。”
殷石榴一想也对,这县令来这里主要是起到监视的作用,在没弄清他们的底细之前,应当不会轻举妄动。
几天之后,新县令到来,同时李清岚也离开了。
卫舒玉和殷石榴等人站在离城门不远的一座茶楼中,看着从街道经过的车队。
“啧啧,不愧是冯岳泽的人,行事还真是嚣张。”殷石榴望着那豪华的马车,和跟在后面的几箱子家当,嘲讽的说了一句。
卫舒玉点了点头,与之相比,李县令的家当简直寒酸的可怜。
看到新来的县令的这番做派,道两旁围观百姓的脸色也很是难看。李清岚在任的这几年,他们虽不富足,但过得安逸,原本混乱的治安也被治理的井井有条。
现在这个新县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官,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不知能不能好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刚来到这里的姚茂严心情倒是挺不错。
他本是跟在冯相一派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官,没想到还特意被冯相召见了,并且允诺他只要调来这里当县令,只要按照他的命令办事,那等任期一满,等待他的就是飞黄腾达。
在县衙门口等着的一众官员看着走到门口的一长排车队,心里有些紧张。有的是担心这个新县令不好伺候,有的则是眼中含着一丝兴奋。
一身崭新县令官服的人从马车中弯腰走出,县府的官员纷纷上前跟这个新上司见礼。
姚茂严眼睛瞥了这些人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看着面前这还没有他家宅院的门气派的县衙,意外的什么都没表示,一掀衣袍,当先迈步走了进去。
跟在他身后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难道是他们判断错了?来的这位还是个清官不成?
其实姚茂严之所以没表现出不满,是有原因的。
来这里之前。
“茂严啊,你从考取功名进了朝堂这五年,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获得陛下的赏识么?”冯岳泽像一个宽容的长辈一般,问站在面前垂首倾听的姚茂严。
姚茂严心里一阵激动,看来冯相这是要提点他了,他自进入朝堂以来,一直没什么建树,如今已经三十有七,再这么蹉跎下去,那可一辈子就只能在上朝官员的最末尾站着了。
“还请冯相为学生解惑。”姚茂严恭敬的说道。
冯岳泽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姚茂严是他当年担当考官的那一届科考出来的,所以自称学生也是正确的。他现在需要一个能替他监视卫舒玉的人,这个一直没什么大用又一心想往上爬的人,就成了派过去的合适人选。
“想要被陛下赏识,这无疑需要出色的政绩,但朝堂之上有实权的都不一定能立下什么功劳,更何况是你。”冯岳泽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