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人晕倒了。”护卫骑马上前面看过后回来说道。
“晕倒?”卫舒玉皱了皱眉,掀了帘子迈出来。
江冉也一并翻身下马,“你要去看看么?”
“恩。”卫舒玉点点头:“总这么耽误着也不知要多久,如果严重的话,就去请个大夫吧。”
两人来到城门前,这里已经围了好些人,卫舒玉皱了皱眉,晕倒的人最需要流通的空气,这么围着可不太好。
好在城门口的守卫也及时的人群驱赶开,继续进行着排查工作。
卫舒玉也终于得以看到晕倒的人,晕倒的是一个大概二十七八的男人,此时正被一个女人抱着躺在腿上。
“当家的,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女人慌乱的喊着。
晕倒的男人面色发白,嘴唇干裂,随着女人的摇晃,手臂搭到了地上。
卫舒玉眼神一凝,随后有些不确定的走上前。
看到来人,女人抱紧自己的丈夫,警惕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这位娘子,我略通些医术,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丈夫么?”卫舒玉说道。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卫舒玉的穿着打扮,应该是相信了卫舒玉的话,微微放松了手臂:“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倒下了!”女人双眼含泪的说道。
“好。”卫舒玉点点头,然后蹲下身查看男人的情况。
她先看了对方手臂的手臂内侧,发现一片淤紫的斑块。有掰开了男人的嘴,一股长时间不刷牙的味道,让抱着丈夫的女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劳烦娘子将你丈夫的舌头稍微抻出来一些。”卫舒玉面色如常的吩咐道。
女人赶紧照做。
卫舒玉看到男人舌苔的情况后,皱起了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姑娘,我丈夫怎么了?”女人紧张的问道。
卫舒玉让她重新将男人的嘴合上,又检查了些其他的方面。
沉思片刻后,卫舒玉问道:“你们家里原本住在哪?除了这次晕倒,你还发现你丈夫有什么症状没有?”
女人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们之前住在城西,我丈夫之前曾说过头痛,还发过热,因为不严重一直没看大夫。”
卫舒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江冉看她脸色不好,走过来低声问道:“怎么了,实在不行请大夫吧。”
卫舒玉看他一眼,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我怀疑他得了瘟疫。”
江冉的脸色立刻变了,“你确定?”
“许多症状都符合。”卫舒玉小声说道。
“姑娘,我丈夫得了什么病啊?”女人焦急的问道。
江冉看了女人一眼,然后转头吩咐护卫:“速去请大夫来为这位大姐的丈夫医治。”
“是。”护卫领命离去。
江冉又招殷一来到近前,低声说道:“你速去府衙找燕旭尧,告诉他,城门口发现一名疑似瘟疫的病患。”
殷一脸色一变,看向倒在地上的人,再不多说,骑马疾驰而去。
卫舒玉眉头紧皱,瘟疫在古代可是充满毁灭性的。
想起之前听到的戎羌士兵将饿死的百姓堆在城西,还有之前那从城墙扔下的白骨。难道这座刚刚才缓和下来的城池,又要再次被死亡覆盖了么?
“你先离开。”江冉扯着卫舒玉,就想将她塞进马车。
“等一等,那这个人怎么办?”卫舒玉不放心的问道。
“我已经替她请了大夫。”江冉说道,走到马车前时,脚步一顿,解下腰间的水囊,将卫舒玉刚刚碰过男人的手冲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想将她的外袍脱下。
“哎!”卫舒玉连忙阻止了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你这是干什么!”
江冉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马车里有干净的外袍,你一会儿进去换上,这件我帮你烧了。”
卫舒玉这才知道他这番动作的用意,手臂拄在马车的门框上,止住对方想将她推上马车的动作:“我暂时不想走。”
“胡闹!你可知瘟疫究竟是什么!”江冉罕见的发起火来,态度也强硬,起来:“这次你听我的,不要掺和进来。”如果说之前他之所以能任卫舒玉的想法去做,完全是因为他可以护住她。
但是面对瘟疫,他没有这个自信可以护住她。
如果卫舒玉留在这里,万一染上瘟疫,那他毫无办法,所以他要将卫舒玉送走。
“如果你担心纳谷城的百姓,我可以让人多运些药材过来,无偿的送给他们,现在,你必须离开。”江冉坚定的说道。
“那你呢?”卫舒玉问道。
江冉想了想,“我处理完事情之后也会离开,到时候会去找你。”
“那我和你一起走。”卫舒玉说道,“而且我说不定有办法能解决瘟疫呢?”
“不行。太危险了。”江冉断然拒绝,然后用了巧劲将卫舒玉扔到车里,转头对驾车的人说道:“带她回去。”
车夫点点头,驾车向城门处驶去。
卫舒玉摔在马车柔软的坐垫中,心中不由的为对方强硬的态度生气。
一掀门帘,发现对方已经要转身离开了,忍不住有些气结。
“停车。”卫舒玉对驾车的护卫说道。
“卫姑娘,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护卫说道:“我如果停下车,会被主子责罚的。”
“好,我不为难你。”卫舒玉点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就想从车上跳下去。
江冉早在卫舒玉掀了车帘出来时,就已经停住了转身的动作,皱了皱眉,骑马向马车的方向来了。
此时看到卫舒玉的举动心中一惊,腿猛地蹬在马的身上,整个人迅速的向卫舒玉扑去,接住了从马车上跳下来的人。
江冉护着卫舒玉,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
“卫舒玉!你简直是胡闹!”江冉脸上的焦急还没有褪去,心脏也在砰砰直跳,大声吼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受伤!”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卫舒玉诚恳的说道,然后语气一转,“不过我并不后悔跳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跳车时为什么不害怕,也许是因为已经看到赶来的江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