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残忍

江冉拥住卫舒玉，却发现对方的身体在轻微发抖，手也一片冰凉。

江冉垂下眸子，眼中是一片心疼，卫舒玉从小生活在安逸的锦凤村，几时见过这般残忍的景象，这也是为什么，其他人都不肯告诉卫舒玉实情的原因。

江冉轻轻的拍着卫舒玉的后背，安抚道：“别怕，大朔的将士们一定会将纳谷城夺回来的。”

卫舒玉露出苦笑，夺回来又如何呢，之前造成的伤害也能一并消失吗？她是从和平安逸的现代过来的，即使那里也并不是完全的和平，但这种吃人的事情，换了谁都接受不了，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有些怀念现代了。

“无论如何，有我陪着你。”江冉低声说道。

卫舒玉渐渐冷静下来，刚才的软弱也消失不见。

她缓缓坐直身体，点亮了桌上的油灯，火光映在卫舒玉的眸间，似是要燃烧起来一般。

“想要尽快攻下纳谷城，我应该有办法，让我想一想……”卫舒玉铺开纸张，将毛笔蘸饱墨汁，低声呢喃着。

原本卫舒玉是不想过多的参与这个时代的战争的，毕竟她是一个异世的灵魂，过多的干预过去，谁知道后果会怎样。

但是今天她所看到的事情让她无法冷眼旁观。虽然她绘制军事地图，又制作望远镜，但是她做的远远不够，她必须做些什么，帮助大朔将纳谷城从戎羌的手中夺回来。

她先想到的就是攻城器械，将后世改进了许多的攻城器械想了一遍，挑出制作起来比较简便或者可以直接在现有的攻城器械上改造的几样出来，画好图纸。

不过不论是制作还是改造，这都需要一个过程，还有一样东西，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拿出来，那就是火药。

火药的比例，学生时代学习化学时应该就都知道了，主要是一硝二磺三木炭的比例。现在是冷兵器时代，突然在战场上出现火药，卫舒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如果你手中有一个威力巨大的武器，拿出来就可能伤人伤己，你会怎么办？”卫舒玉问坐在一边的江冉。

江冉看着卫舒玉眼中的担忧，低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果真有这种东西，那它最大的作用是威慑，当人们了解了它的可怕之处，便会生出恐惧，那岂不是比伤人伤己的选择好？”

卫舒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了。”

“需要我帮忙么？”江冉眼带笑意的问道。

卫舒玉惊讶于江冉的敏锐，然后笑着点点头，“我需要一个人烟稀少空旷的地方，还有几个能保守秘密的人来。”

“好。”江冉点点头。

第二天，卫舒玉和江冉离开了营地。

几人走了将近一上午，江冉带着卫舒玉来到一座山上的木屋中，然后顺着窗户指给她看：“下面这片地方是否合适？”

江冉所指的地方是隐藏在山下的一大片平地，而且附近也没有人家，用来测试制作出来的火药威力刚刚好。

几天后。

大朔军营主帅营帐。

“王爷，我军在攻城这十天中消耗巨大，恐怕粮草要供应不上了。”赵孟河皱着眉，神色有些忧虑。自从那天看到城中的景象，他就一直支持燕旭尧攻城的决定，但同时面临的就是比之前更快的物资消耗，仅仅这十天的时间，就已经超过之前一个月的消耗了。

“王爷，纳谷城久攻不下，我们也不能一直耗下去，其他将领要是知道了粮草的问题，一定会反对的。”

之前其他人虽然听他和樊常胜说了城中的事情，也都同意主动攻城这件事，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当时的景象，加上这么多天久攻不下，心中难免有些其他的想法。

燕旭尧眉头深锁，手中不住摩擦着挂在腰间的剑柄，“请殷公子过来。”

赵孟河心里一惊，随即连忙反对：“王爷，对方虽说是用最低的价格和我们交易，但总是用咱们自己的家底填补何时是个头！不如再向朝中请旨吧！”

“我早就写过折子给朝中，告知了粮草紧缺，但一直没有消息回来。”燕旭尧解释说。他现在身在朝廷之外，那些以他为首的朝臣面对冯相一派时难免势弱。

而他在京中时，燕旭霖还不会太忌惮他，一来他并无兵权，二来他也一直表现的不在乎权势，有时还会给他指派几件事情做。

不过如今他远离了京城，加上手中又有兵马，原本燕旭霖对他的那点兄弟之情，估计也消耗殆尽了。而且不久前还出了刺杀的事件，加上冯相一派在朝中挑拨。生性多疑的燕旭霖没有立刻将他一道圣旨召回京，估计都是念在朝中没有可用的将领能够抵御戎羌的原因了。

虽然出来之后他会远离了权利中心，但他也不得不这么做，眼看暗流即将涌上明面，他必须有一份力量足够自保甚至反击。

“王爷，门外樊将军，王将军，张参将……在外求见。”

门外突然传来护卫的请示声。

赵孟河听着除了他以外的所有将领都到了，不由得一愣，随即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让他们进来。”燕旭尧吩咐道。

果然，众位将领刚一进来，一开口就是：“王爷，属下听闻粮草告急，我们是否应该重新改攻为守，等等城中无粮可用？”

燕旭尧眼神一厉，凌厉的看向对方：“粮草之事向来是军中机密，你又是从何处得知！”

对方神情一滞，也知道这本不该是他能知道的事情，“属下也是听别人说的，而且其他几位将军也都知晓了。”

“听谁说的？”燕旭尧皱眉问道，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赵孟河。粮草的事情只有他和赵孟河最清楚。

赵孟河立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泄露出去。

其他几位将领互相看了看，他们之间也是弄不清究竟是谁先知道的，还是樊常胜想了片刻，然后说：“我是听士兵那里听来的，为此还惩治了那个扰乱军心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