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舒玉闻声望去。
对方一身深蓝锦衣,头戴白玉冠,手拿雕刻精致的象牙骨扇,刷的一展折扇,扇面墨色山水虽寥寥几笔但却浑然天成。
见卫舒玉看向他,俊朗的面容微微一笑,一拱手介绍道:“在下燕宁,久闻卫姑娘有常人难及的经商才华,如今更是多了些神鬼莫测的手段,一直心向往之,如今终于得见了。”
卫舒玉挑挑眉重新看向于掌柜。
于掌柜也一脸意外,他和这位燕公子是在回来的路上无意遇上的,看对方气度不凡,依着商人的本性前去攀谈,没想到对方倒是很好说话,还在他热情的邀请下答应来茶楼做客。
“这……燕公子,卫姑娘,你们认识?”于掌柜眼露好奇。
“不认识。”卫舒玉平静的回答。
“既然掌柜今天有客人,那我就改日再来吧,告辞。”卫舒玉果断告辞,谢过于掌柜的挽留后,转身离开。
看着对他态度颇为冷淡,只最开始看了他一眼的卫舒玉,宁王燕旭尧眼中趣味更深。
耳边听着于掌柜的介绍,燕旭尧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跟着对方去参观据说装修格局只此一家的茗香茶楼……
回去的路上,卫舒玉回想着刚才见到的那个人。
不管对方是在哪听到的关于她的事情,按刚才对方那个态度,无事献殷勤……
而且一看就知道对方是她绝对招惹不起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卫舒玉心中啧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长得还没江冉帅呢,至少江冉给人的感觉可比这个燕宁让人觉得安全多了。
说起来,江冉这几天怎么这么安静,都没来找她玩……
此时,另一边。
被卫舒玉惦记着的江冉正在听属下的汇报。
“人到省内就失去踪迹了?”江冉皱皱眉,目光锐利的盯着跪在下首的属下殷一。
“是,我已加派人手去寻找宁王的踪迹了。不过宁王此行的目的属下已经探听到了。”殷一恭敬的说。
“说。”
“宁王是接了圣旨,为治理今年干旱一事出京的。”
江冉冷哼一声,身上寒意和杀气刺的殷一脸色发白,本能的想要拔出腰间的长剑抵挡。
江冉面露嘲讽:“燕旭尧估计是除了我之外最希望皇位上那个废物早点滚下来的人,怎么可能好心的帮他处理烂摊子,接着查,我要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殷一领命退下。
江冉斜倚在座位上,一手撑着下颌,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容稍缓,身上的寒意也消失了。
六月末的天还是很热的。
卫舒玉擦了擦额头的汗,脑中衡量着雇人播种的可行性。然后绝望的发现还是自己累一点吧。
“姐姐,你在干嘛?我来帮你!”江冉此刻的声音在卫舒玉听来犹如天籁。
江冉看见卫舒玉拿着锄头艰难的刨坑播种,抢过卫舒玉手中的锄头,然后迅速的挖坑,卫舒玉将种子放进去,又麻利的埋好,进行下一个,效率顿时提高了两倍不止。
卫舒玉看江冉的眼神就跟看贴心小棉袄一样慈祥:“谢谢,一会儿请你吃好吃的。”
江冉在卫舒玉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但还是假装开心的回答:“姐姐你真好,我要吃你亲手做的。”
卫舒玉乐呵呵的答应。
卫舒玉没想到江冉的体力居然这么好,她光是弯腰播种就已经感觉腰酸背痛的了,对方愣是脸不红气不喘,除了额头被晒出些汗以外,就跟刚刚见到他时没什么两样!
两人直忙到日落西山才把四亩地都播上种,卫舒玉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江冉是来找她玩的,结果她居然让对方干了一天的活。
江冉显然不在意,反而露出有些傻气的笑容:“我能见到姐姐就很开心了!”
一句话说的卫舒玉脸颊泛起薄薄的红晕。
回到家后,卫舒玉给江冉做了红烧肉和糖醋排骨,那天吃火锅她就看出来了,对方是个典型的肉食主义者,下到锅里的蔬菜几乎全是她吃的,江冉就没吃几口,全程都逮着肉夹。
后来几天卫舒玉每天都要给土地浇水。
这天,她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外站了两个人。
女人一身蓝色布衣,虽略粗糙但很干净,眉毛细长,眼尾上挑,一看就是个性格厉害的相貌。
男人头发有些花白,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身上的衣服有的地方还打了补丁,手里拎着两个篮子。里面放了满满的蔬菜瓜果。
“你们是?”卫舒玉看着男人有些熟悉的面容,心中略微一动。
“是玉娘吧,这么多年没见,真是越来越像弟妹了。”女人热情的拉住卫舒玉的双手,不住的上下打量卫舒玉。
男人也憨厚的笑着,将手中的篮子递给卫舒玉:“舒玉侄……侄女,给。”
卫舒玉接过沉甸甸的篮子:“你们是大伯和伯母!”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来!
“哎!”看到卫舒玉还认得他们。两个人笑的更开心了。
卫舒玉倒了两杯水给两人,看着有些局促的大伯和看着她眼神越发喜爱的伯母:“大伯、伯母是有什么事情才来锦凤村的吗?”
自从老人死后,卫家三个兄弟就分家了。
老大卫致宁老实,但媳妇乔氏是个厉害的,两人分到点银两,便远去外省讨生活了,此后偶有音信,也是给卫舒玉的父母。等卫舒玉的爹娘死后,大伯一家就断了联系。
卫舒玉父母分到点土地,一家勤勤恳恳过得也不错。
最受老人偏爱的小儿子卫致宁分到了大半家产和土地。在卫舒玉父母死后,更是连剩下的那点土地都收了回来。
久未联系的人突然到访,还真让卫舒玉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伯卫致宁叹了口气:“今年我家那旱灾严重,实在没办法,便卖了土地,想回来厚着脸皮借点银子,撑过这段日子。”
乔氏一瞪眼,用胳膊暗暗捅了捅卫致宁。
卫舒玉没在意两人间的小动作,而是皱皱眉,询问大伯:“现在旱情这么严重吗?”